这时谢启与谢勋均赶了回来,他们一起疾步走到树下,谢勋哄道:“曜儿、暄儿,你们先下来,让他在上面冷静冷静。”
谢宁曜轻声说:“二哥,我们总得试试,你可再别轻举妄动,三哥,你刚才都听到了吧,别说漏嘴。”两人均连连点头应好。
三人依次从云梯下来,谢宁曜忙拉住了叔父劝解:“我都说服二哥了,叔父,你别生气动怒,我保证二哥再也不会犯这种错。”
陈夫人直气的用巴掌狠拍谢宁晔的肩背,怒骂:“你这蛆心孽障,再要寻死觅活别来污我的眼,别来急这一大家子的人,你只悄悄找个地儿死去……”
谢宁晔连连认错,且又怕父亲动怒,立即跪了下来。
陈姝与谢瑾一齐扶着陈夫人,不住的劝解安慰。
谢启欲言又止,到底没忍心训斥侄儿,他亦深知这份苦闷无奈。
这却着实将谢勋气的不轻,一脚将谢宁晔踢倒在地,怒道:“拿大棍来!他也不必爬树上去死,牵连亲人,罪及氏族!我现将这孽障打死,大家干净!”
谢宁晔连忙又跪了起来,垂首听训,纵然心里再委屈,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怨忿之色,更不敢回嘴狡辩。
若是以往陈夫人、谢瑾等必劝,如今也不能深劝,陈夫人已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谢宁曜亦不敢在此盛怒之下与叔父对着干,只可怜巴巴的说:
“叔父,二哥是有错,可这样大热的天,先去屋里避暑是正经,我们都受不住,何况我婶母、姑妈和嫂子。”
谢勋长叹一口气,往堂屋大跨步走去。
屋子中央以及四角早放了冰,丝丝凉气透人心脾,暑热瞬间消散。
谢瑾先就已命做了消暑的冰镇酸梅汤,众人进屋坐下后都得了一碗喝,又有小丫头们打扇扇风,唯有谢宁晔还是跪着。
陈夫人到底是心疼儿子的紧,却又深知谢勋的脾气不敢劝说。
谢宁曜急的满头大汗,却又想不出让二哥免于责打的法子来,他太了解叔父,就怕越劝,打的越狠。
不刻便有家仆拿了家法大棍来,谢勋接过就要打,陈夫人忙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谢宁曜早看出谢启心有不忍,于是急中生智,说:
“爹,你是一家之主,你不让打,叔父肯定不打,为何反让我这做小辈的去拦,我怎么拦得住。”
谢启虽十分生气小儿子竟敢拿他扯谎,可到底是心疼侄儿的很,且想着曜儿能顶着自己挨打的风险帮二哥,这份兄弟情也是难能可贵的。
原本他就只打算让侄儿挨两下就劝,索性直言:“事出有因,免了罚罢。”
满屋子的人皆知这是谢宁曜捣鬼,都在心里又喜又叹,喜他们兄弟感情好,叹这曜儿怎么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
谢勋叹道:“也罢,到底他都是当冠军侯的人了,打有何用。”
原本谢启、谢勋便是抽空赶回来的,还有公事未办,叮嘱了几句就都走了。
两人前脚刚走,谢宁曜立即就将二哥扶起坐下,自有大丫鬟拿来酸梅汁解暑,又有许多小丫头为他们扇风。
陈夫人哽咽道:“你也不该这样扯谎,仔细你爹回来就揍你。”
谢宁曜笑着说:“婶母只问姑妈就知道,我爹那暴脾气,他真要揍我,当场就打了,哪里能等。”
陈夫人又问:“曜儿,你到底跟你二哥说了些什么?”
他笑着说:“婶母,二哥真想通了,再也不会因此闹事,你只管放一百个心。”
谢宁晔也不住的保证。
陈夫人听后自是满心欢喜,只要儿子不再寻死觅活,无论如何都好。
谢瑾心知他们兄弟私下有话说,忙道:“嫂子,我和姝丫头都累的很了,你更累,我们都去老太太屋里歇,也好哄的她老人家别问出这事儿来,让他们兄弟玩去。”
陈夫人又训斥嘱咐了几句,便跟着谢瑾、陈姝去了锦祥院。
谢宁曜忙问:“二哥,你腹中可疼的厉害?叔父也是,干嘛踢肚子,我叫太医来看看。”
谢宁晔笑着说:“一点儿不疼,这点抗打能力都没有,我还怎么打仗,你也知道我胸腹硬得很,哪里就能踢伤我。”
他心想二哥八块腹肌,那硬度确实不容易受伤。
谢宁暄不善言辞,就仔细的为谢宁晔擦汗,心疼的不行。
兄弟三人整个下午都在屋里悄悄的商讨,到底该怎么试探永淳公主,以及后续该如何让公主定下心来。
因不愿让老太太担心,府里谁都不敢提谢宁晔今天闹的这出,就连谢宁曜也只想秘密行事,李及甚放学回来自然也就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