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惯爱捧高踩低的,她们就借姑奶奶今日所训诫的话再去叮嘱一番,日常就尽心尽力服侍的,便多加安慰鼓励。
谢宁曜与李及甚只是面上和气,却未能解开心结,两人都淡淡的过了半天一宿。
次日一大早谢宁曜便又赶着起来写字,昨天闹腾许久就没怎么写,夜里又困的很,尽睡了去,今天已是最后期限。
李及甚不论上学休假都是固定时辰起床读书,谢宁曜来书房时,他已看书许久。
谢宁曜紧赶慢赶,整个上午也才写不到十篇字,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深知靠自己定然是写不完了,虽则表哥模仿他的字迹帮他写,以前就被大哥发现过,还罚他加倍练字,却也管不得这许多。
他认为,这次让表哥少写几篇,混杂其中,大哥如今公务繁忙,说不定能蒙过去。
这样想着他立马就去找表哥,到了绍武院才知晓,表哥一大早便踏青去了。
没找到帮手,反而浪费了时间,气的他直跳脚,不得不赶紧跑回来接着写。
方落座,他便看见桌案上放着厚厚一叠字,略数了数竟有一百来篇,与他的笔迹一模一样,除了李及甚,没人能学他的笔迹到如此难辨真伪的程度!
他喜之不尽,但见李及甚仍坐在对面的书案上写文章,他即刻就拿着这叠字走过去,将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不住的千恩万谢。
李及甚道:“不必谢我,这是早先就写了的,原不想给你,见你急成这样,我也心有不忍。”
谢宁曜笑着说:“那你从前是为何要帮我写这许多字?该不会是知道我日夜赶工,你心疼的紧,悄悄儿帮我写的?这篇墨迹还有些润,明明就是刚写完不久。”
李及甚也不再辩解,严肃道:“往后你便改了吧,每日一篇字实不多,莫要再糊弄了事。”
谢宁曜嘴里说着好,心里想的却是,写字读书太累,有这么个学霸在身边,不用白不用!
李及甚又说:“你自去玩乐,忙累了这几日,拘在书案前许久,早恨不得飞出去玩了罢。”
谢宁曜笑道:“我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你做你的,我看着你就很好。”
……
没一会儿,只听得书房外传来说话声:“我就说那两孩子保管已和好如初,您还硬要来瞧,只怪我懒走动,这可不是好了。”
老太太笑道:“左不过是我老婆子白操心,他们原是三天两头吵闹又和好的,夜里还急赤白脸,早起又喜笑颜开。”
谢宁曜拉着李及甚的手腕,一面往外走,一面笑着说:“祖母、姑妈,我们从不要人劝和,你们别再这般兴师动众的,倒让人不安起来。”
老太太嗔怪道:“你还敢嫌我们管的多了,该打该打!”
谢宁曜嬉皮笑脸的说:“您老人家哪里舍得打我。”
李及甚原不善言辞,这会儿只小心扶着祖母回锦祥院,用眼神示意谢宁曜,让他多说些好话哄祖母开心。
谢瑾见他俩眉来眼去的劲儿,笑的是前仰后合。
他们一行人回到锦祥院吃茶闲话半日,谢宁曜听得大约还有三五天,婶母并嫂子便带着两个双生子外甥抵家了,他更是高兴的很!
谢宁曜的婶母便是谢勋的正妻名陈凝,嫂子是谢宁昀的发妻名陈姝,陈凝与陈姝乃姑侄,是为亲上加亲,陈凝兄长、陈姝父亲封镇国公,亦是门当户对。
陈凝还有两个胞妹,名陈涟、陈漪,分别嫁予樊家兄弟樊征、樊律,双生子便是陈漪与樊律的儿子。
谢宁曜早就听闻过这对双生子,长的是一等一的好样貌,性情也极为洒脱烂漫,只是他们家住晋阳城,离得远,故而从未谋面。
说起这对双生子身世也可怜,父亲樊律原为骠骑将军,却于几年前战死沙场,母亲陈漪近来亦病逝,如今他们是跟着伯父樊征过活。
几月前,陈凝便带着侄女陈姝一同前往晋阳城看望病重的陈漪,后又协助樊家料理丧事。
因樊征升迁京官,大约不过半年便要举家搬迁入京定居,陈凝、陈姝怜爱双生子,便先带着上京来玩。
在锦祥院同祖母、姑妈吃罢晚饭,谢宁曜与李及甚方回了宝辉院洗漱安歇,因次日要上学,他们早早的就睡了。
……
两人告假这许久,国子监早已猜测纷纷,最离谱的谣言竟是:
谢宁曜与二皇子交好,李及甚彻底失宠,心生愤懑,谢宁曜飞扬跋扈,李及甚阴鸷狠戾,遂两人争吵不断,以至于大打出手,不得不在家养伤。
有谣言甚至说,谢家养着李及甚不过就是为谢宁曜养个高级玩物,既然这玩物太不受控还打了主人,便会很快被“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