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到底感念着当初若不是怀王冒着违抗圣旨杀头的风险与李及甚合谋救下谢家,他们便都喝了那毒酒。
最终他还是如了怀王的愿,亲自带着谢宁曜去怀王府认了这个义父,只为自己心安。
谢启心里是有苦说不出,虽则小儿子多认几个义父也没什么,但他总是忍不住的吃味,总觉得这些义父都要把他这个亲爹给比下去了。
他唯有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们这两义父再好又如何,他才是曜儿的亲爹,曜儿只唤他爹爹,唤他们都是义父而已!
谢宁曜如何能不知道谢启的那些小心思,他到底还是不想让谢启难过,每每也愿意多哄哄的。
更何况如今的谢启也好哄,只要他在谢启跟前乖觉一点,谢启就能高兴许多天。
……
展眼便到浓冬时节,谢宁曜更加懒怠早起,每日都要睡到晌午,就连早饭都在床上吃,李及甚也不让他起来受冻,甚至不让他将手拿出被窝,亲自服侍他洗漱用饭等。
谢宁曜只是早起困难户,没了瞌睡后,他可在床上待不住的,穿戴整齐后就带着小姑妈的双生子李从戟、李从尧满皇宫的跑着玩,比两个小崽子还能闹腾。
自从先皇给谢家赐了毒酒,谢玉便将对先皇的恨转移到了两个儿子身上,谢宁曜屡屡劝说,如今才好了许多,但她还是从来不会带两个儿子玩乐。
谢宁曜十分心疼两个弟弟,自然加倍对他们好。
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个贪玩的性子,皇宫太无聊,从前还有永淳公主陪他玩,只是早在半年前永淳公主便另立了驸马府,跟着慎表哥过他们小两口的日子去了。
李限因失去最疼爱他的皇兄悲痛过度,也在半年前离开了皇宫,他先是住在自己的王府,如今是周游天下去了,估计要过年才会回京。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谢宁曜也就只能和两个弟弟玩,虽则弟弟们还小,但他喜欢陪他们玩。
谢玉对待两个儿子非常严厉,好似在防止他们变成先皇那样多疑善怒狠毒的脾性。
即便双生子还很小,但只要他们犯一点错,她便要狠狠的罚,每每都是谢宁曜护着两个弟弟,也只有谢宁曜能够护得住。
这日午后,难得的有了冬日暖阳,谢宁曜便带着两个弟弟到御花园堆雪人、打雪仗,三人玩的不亦乐乎,两个小崽子咯咯笑个不停。
在小姑妈的面前,谢宁曜时常觉得两个弟弟比他还成熟,只有他单独带着两个小崽子出来玩,他们才会显露出几岁孩子该有的童真童趣。
他们没玩一会儿,李从戟便说:“哥哥,我们该回去背诗了,若回去晚了,娘亲会生气。”
谢宁曜蹲了下来,捏了捏两个小崽子肉嘟嘟红彤彤的小脸蛋,笑道:
“你们的娘亲都听哥哥的,我说今日不用背诗就是不用,你们才多大,就该天天疯玩,有哥哥在,不用怕,放心玩。”
李从尧蹦跶着一边拍手一边奶声奶气的说:“嗷嗷嗷,太好啦,不用背诗,就不用挨手板,就不会疼的睡不着觉啦,我们最爱哥哥!”
谢宁曜笑道:“最爱哥哥,更要最爱娘亲,她只是太爱你们,爱之深责之切。”
李从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我们知道了,我们会最爱娘亲的,哥哥,请放心。”
三人复又痛快玩起来,谢宁曜光顾着不让两个弟弟受冻,自己完全没注意鞋袜都被雪打湿了,还是更细心的李从戟最先发现,赶忙就说:
“哥哥,你的鞋袜湿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你得马上换鞋袜,千万莫要冻着了。”
他正玩到兴头上,哪里管这许多,笑着说:“只湿了一点点,不妨事的。”
李从尧嗫嚅着说:“一点点也要换,若你冻坏了,我们会很心疼很心疼,夜里都要心疼的哭。”
谢宁曜还不想回去换,却拧不过两个小崽子。
恰时皇帝忙完也来了御花园陪他们,谢宁曜怕被李及甚发现他鞋袜湿了,连忙轻声嘱咐:“别说我鞋袜湿了,你们的皇兄会生气。”
两个小崽子已很了解皇兄的脾性,连连点头应是,却还不忘提醒谢宁曜得即刻回去,否则他们就要告诉皇兄。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我们都玩累了,正准备回去呢,你来的不巧。”
李及甚道:“朕本就是来接你们回去的,你贪玩也得有个度,这冰天雪地的,冻着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