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听更气了,举起拐杖呵斥道:“你给我跪下!”
谢家老太太一来是觉得孙儿太过放肆,硬生生将皇帝撂下,另一方面也着实心疼李及甚。
她在最疼爱的两个孙儿之间向来是喜欢端水的,若李及甚丢下阿曜跑出去玩,她照样会生气。
谢宁曜见祖母真生气了,当即跪了下来,嘴里却嘀咕着:“还说不是偏心阿甚,我就出去玩玩嘛,您老人家就要为他罚我。”
李及甚也担心阿曜挨教训,忙道:“祖母,阿曜向来就是如此,况且我今日原本就是来陪您的,他去哪里玩都成,我答应过他的。”
老太太到底还是严厉的训斥了孙儿一番,这才让起来。
李及甚原本心里很有气,见谢宁曜罚跪,他还是心疼,也就将气消了大半。
两人一齐陪着老太太用过晚饭,这才一同回到宝辉院,谢宁曜赶忙就将今日所见十分详细的告诉了李及甚。
李及甚听完后,沉声问:“你与徐彦的关系何时这样好的?他为何不找旁人,却来找你帮忙?”
谢宁曜就知道李及甚又要吃醋,连忙解释:
“你明知道这些年我与徐彦毫无接触!你明知道他独来独往惯了的,根本没有朋友,遇到这种事,除了我,他还能找谁?”
李及甚冷哼一声道:“他倒是会找人,你惯爱多管闲事。”
谢宁曜不服气的说:“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阿甚,这可是你的江山,你就放任傅棠这种吏部尚书当道?傅棠选出来的官吏,你能用的放心?”
李及甚道:“即便没有今日之事,朕早晚也会料理傅棠,只是朕没想到他竟还能做出这种事来,早些料理了也好。”
谢宁曜激动不已的说:“阿甚,我就知道你是最英明神武的皇帝!”
李及甚阴阳怪气道:“朕可不敢当,想来朕连徐彦也比不上的,他一句话就能将你从朕的身边叫走。”
谢宁曜自是赶忙解释,又哄了许久,李及甚才不再那么气,只说:
“徐彦是很有才华,但空有才华没有胆识谋略,实不堪大用,他不值得你帮。”
谢宁曜却说:“我帮任何人都没图过他们的回报,我只凭心做事。”
李及甚道:“你这一腔热枕怎不让人深深触动,所以他们恨不得把命都给你!”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你怎么又成了醋精?”
……
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拌嘴,谢宁曜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李及甚虽心里还有气,到底不忍心打扰谢宁曜睡觉,也就只能睡了。
此后一段时间,谢宁曜虽没有特意关注朝堂的变动,但他还是明显感受到李及甚正在清理傅棠任命过的所有官吏。
这无疑最让无数曾经被傅棠打压过的官员欢欣鼓舞。
这些官员大多满腹才华却毫无根基,便只能永远被压在最底层,干最苦最累的活,功劳升迁从来轮不到他们,黑锅倒是背了不少。
傅棠作为吏部尚书,他虽从不结党营私,但他非常善于在各大势力之间“端水”,让谁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各大势力不愿让吏部尚书这项肥差落在对方的头上,自然更会力保他继任,至少傅棠不属于任何一派。
傅棠做事从来干净利落,即便李及甚亲自下令密查,并且亲自跟踪调查结果,也用了快三个月的时间才终于收集齐全傅棠的罪证,一举将其拿下。
这日傍晚,谢宁曜从祖母那里吃了晚饭回来,正在自己的宝辉院游廊上逗鹦鹉玩,远远便看见兄长拿着几面锦旗走了进来。
他已是见怪不怪,自从傅棠落马后,便总是有许多匿名的书信以及锦旗送到谢府,全是表达对他的感激之情,只因朝堂上下皆知,傅棠是被他拉下马的。
若没有谢宁曜当场逮住傅棠的那番行径,换做旁人去告御状,皇帝根本不信会有如此荒唐的事,还会认为是有人想拉吏部尚书下马,再换上自己的人,毕竟吏部尚书可是天官,哪方势力不对这一职位垂涎不已。
即便谢宁曜甚少与诸位官员往来,这段时日以来,他也听到了许多的夸赞:
“永乐侯可算是又为我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底层官吏做了大大的好事,若没有谢侯爷扳倒傅棠这个狗贼,我们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我原本在翰林院供职,就因没家世没根基,原本至少应该分在六部任职,最终却被派了外任,还是个芝麻小官,何等憋屈,谢侯爷也算为我们出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