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哄了许久,见李及甚不再那么生气,他才提出要与西域修好,李及甚却只说考虑一下,他也并不急于求成,就等着李及甚完全消气后再提。
李及甚再生气也没忘记让谢宁曜带着许多的赏赐回谢家,他则是等处理完朝政后,晚上再出宫一起与谢家人庆祝秦家沉冤昭雪。
让谢宁曜完全没想到的是,皇帝在次日早朝时便又宣布让所有皇亲国戚、朝廷大员、世家大族力所能及的拿出钱粮支援战事。
他因担心皇帝找月寻冥的麻烦,都不用李及甚强行喊他起床,他主动提出要陪着皇帝一起上朝,因此他在帘后亲眼见证了朝堂上所有人的脸瞬间变的很难看。
上次众人就已经竭尽全力的支援了钱粮,再来一次可就真掏空家底了,当然谁也不愿意,即便他们再惧怕新皇,还是纷纷站了出来说:
“回禀圣上,长年累月的大战实在太劳民伤财,此番西域王入京也是为了两国和睦,不若我们各退一步,从此修好,岂不皆大欢喜。”
“圣上英明,实在不是我们不肯再出钱粮,即便我们饿死,也不能饿着前线的广大将士,但边塞的百姓何其无辜,是时候该歇战休养生息了。”
“我泱泱大国便为西域小国做做榜样,不如我们先退一步,前线大将军们已打到西域本土,即便我们退一步也没有任何损失。”
……
皇帝听完众人所言,只是说:
“朕给你们半月的时间,谁能劝得动西域王,谁便是此次的大功臣,但朕的条件是一步也不退,将士们千幸万苦才打下的疆土,岂能说不要就不要!
那片疆土便作为我朝与西域的缓冲地带,由我朝派都督镇守,西域的军队胆敢踏入疆域一步,朕的铁蹄大军必定再次血洗西域!”
众大臣听完均是摇头不语,谁都知道这条件,西域王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即便如此,众大臣还是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去试试,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是绝对不愿意再上交钱粮的。
随后一段时间,谢宁曜每天都跟着李及甚一起上朝,他就在帘子后面听,但他对朝政实在没什么兴趣,只要没听到关于西域王的,他打瞌睡,时辰倒也好混。
他当然不会告诉皇帝,他是担心皇帝找月寻冥的麻烦,他只是说自己就想陪着阿甚上朝,就说自己如今是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阿甚。
李及甚自然不会相信谢宁曜这样拙劣的借口,却也没有拆穿,他太享受每天每时每刻都有阿曜陪在身边,还可以防止阿曜去找别的知己玩,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到底气不过,便想了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这日上朝前,李及甚让内监将帘子后谢宁曜坐的太师椅换成了长塌,还让拿了被褥等过来放上。
一方面,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谢宁曜天天硬坐着打瞌睡,底下群臣是绝对看不到上面帘子后情况的,让阿曜躺着睡才舒服。
另一方面,他在被褥里藏了好东西,阿曜必定会喜爱,也可为他们大婚提前做点准备。
谢宁曜看着长塌,高兴的不行,一把抱住了李及甚的脖颈,吧唧亲了一口说:
“阿甚,你真是越来越会体贴人了,我早就想有个塌躺着睡,又觉得自己太荒唐,上朝这样庄重的地方,怎么能容我酣然入睡。”
皇帝道:“无妨,这些宫殿也不过就是大些华丽些的房屋罢了,你将来可是这宫里名正言顺的另一个主子,只要你想,哪里都能睡。”
谢宁曜笑着说:“可从来没有像我这样浪荡不羁的。”
皇帝道:“只要朕乐意,谁也不敢说你什么,这些都无伤大雅。”
李霖端上一小碗牛乳,皇帝接了过来,亲自送到谢宁曜的嘴边说:“喝点,好睡。”
谢宁曜不疑有他,自然欢喜的喝了,还推让皇帝也喝几口,李及甚却说自己不惯早上喝这个,他便独自喝了个精光。
他舒服的坐在塌上,只等瞌睡来了再睡,却感到浑身越来越不对劲,他立即意识到定是李及甚在牛乳里加了什么东西!
此时早朝已开始好一阵,他中途也无法离开,只因这是一个小隔间,前面用帘子挡着,但从隔间出去却一定会被发现。
他不得不强忍着,但夏日穿着单薄,他自己都觉得太明显,于是拉开被褥想盖住,却从被褥里掉出几个锦囊,他拿出锦囊里的物什一看,顿时面红耳赤。
锦囊里还有一张李及甚亲笔写的纸条:阿曜,你对西域王也算情深意重,竟能为他早起这么多天,你都不曾为朕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