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道:“阿曜,死去万事空,我丝毫不在乎后世史书如何写,功过是非,留与后人评,你原先也总说生前不论身后事,如何现今又想不开了?即便后世再怎么歌颂我又如何,谩骂我又有何妨?”
谢宁曜一时语塞,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李及甚又说:“你且放一万个心,我定会开创百年太平盛世,作为皇帝只要政.绩.卓越,即便再如何私德有亏,亦只是个人品行问题罢了。”
谢宁曜不得不承认,要论讲大道理,他是完全辩不过李及甚的,这番话说出来,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李及甚继续说:“阿曜,你担心的所有问题,我都能解决,为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谢宁曜无奈道:“我不是不肯相信你,是我不信你永远不会变,如今我正值大好青春年华,你深爱于我,自然愿意为我做这些。
但我总有一天会老的,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若你没做皇帝,我不怕你变心,只因即便你变心,大不了就是我们分开罢了。
可你当了皇帝,我成了你的皇后,你变心,我和谢家的下场会有多惨,我都不敢去想!你不用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变心,我不信!
说句大不敬的话,但看先皇后与谢太妃,她们都是绝代佳人,还诞下了皇嗣,她们有什么好结果?更遑论我!”
李及甚早就料到谢宁曜会这样想,他的阿曜虽表面看上去放荡不羁、胡闹任性,实际上从来头脑清醒,在大事上绝对不犯糊涂。
谢宁曜的想法一直都是:恋爱脑是重.大.疾.病,没有一个恋爱脑会有好结果,智者不入爱河,如果非要入,就得考虑好分开的后果!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只觉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怎么想就怎么说,更何况他的心思从来就瞒不住李及甚。
李及甚紧握住谢宁曜的双手,郑重其事道:
“阿曜,我早为你考虑过这些,虽然我能保证永远不变心,但还是得用更实际的行动来表明,否则亦是空口无凭。
我会将你立为皇后,随即将谢太妃的双生子其中之一立为太子,且昭告天下,皇位继承只用兄终弟及,若谁敢违逆此御旨,以谋反罪论处,处极刑,诛九族。”
谢宁曜万万没想到,李及甚竟肯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可他还是不想当劳什子的皇后,却又再找不到借口推辞,只能说:
“我们都冷静一下,你方才说的那些,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满朝文武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不会让你乱来,我也相信你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但我不想让你成为昏君!”
李及甚心知不能逼的太急,只是说:
“阿曜,你应该已经很了解我的性情,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当个好皇帝从来不是我的目的,我要开万世太平,不过是为了让那群大臣别再管我的私事。
文武百官还有空闲管皇帝私事,那便是他们还不够忙,得给他们多找点事儿做,忙到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忙到管不了为止!这只是对付那些清流的办法之一罢了。
扶光,你不用马上就答应,我成了皇帝,这对你来说实在太突然,我会让你慢慢适应。”
谢宁曜:……李及甚,我代文武百官谢谢你了,这么损的招,也就你想得出来,我愿称您为“古代996创始人”,给你这种皇帝打工,也太倒霉了!
李及甚先去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还是去隔壁卧室自己的床上睡。
谢宁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觉得李及甚肯定是因为还没真正得到过他,所以心心念念,还不如赶紧让李及甚玩腻了,也许就能好聚好散!
只要别让他当什么皇后就成,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个纨绔,逍遥自在一辈子。
如此想着,他立即就说:“阿甚,我睡不着,你过来陪我。”
李及甚道:“我来你更睡不着了,我明日还要早起回宫上朝,别胡闹。”
谢宁曜哪里肯善罢甘休,他即刻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李及甚那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了李及甚的被窝里。
李及甚赶紧抱住了谢宁曜,一边为他暖身子一边说:“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说过多少遍了,冬日里起夜一定要披上长袄,小心着凉,就是不听……”
谢宁曜笑道:“这两步路,哪里就冷着我了。”
李及甚叮嘱道:“只要出被窝,不管几步路,都要披上长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