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恒笑着说:“扶光, 我竟不知你何时这样懂事乖巧的,平日里为一点儿小事你也能跟昀大哥吵闹不止, 这等终生大事你反而洒脱了,我却不信。”
谢宁曜道:“表哥,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这样没有分寸,我小事上是爱胡闹, 你可见着我在什么大事上胡闹过?”
华恒忍不住抱怨:“阿曜, 你这是点我呢,可是我家太爷又让你劝我成婚?我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 否则我真要翻脸的, 如今你竟也变成这等俗人, 真真让人失望透顶!”
谢宁曜佯怒道:“你只会冤枉人!舅舅爷是多次让我劝你, 但这些年来, 我可曾劝过你一回?反帮着劝太爷想开一些,每每为你求情, 让你少挨打,你却来冤枉我,真真让人寒心。”
华恒顿时后悔不已,连忙作揖认错:“阿曜,都是表哥的错,是表哥被戳到痛处便口不择言,还请阿曜莫与我一般见识……”
谢宁曜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就罚你给我再画一副仕女图。”
华恒连忙说:“别说一副,多少副都成,只要你开口,表哥把命都给你!”
谢宁曜笑道:“这还差不多,方不负我为你吃了舅爷爷多少的教训。”
华恒连忙保证:“阿曜,我知你是性情中人,绝不会信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定只会跟自己喜爱的人成婚,若你以后也要违背父兄之命,我拿命帮你!”
谢宁曜笑道:“我拿不准我爹的意思,但我哥可从来不会强迫我,很不用你来保我,兄长自会帮我料理好一切。”
华恒点着头说:“这倒是不假,昀大哥在我心里早已封神,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兄长,扶光,你的命是真好。”
谢宁曜笑道:“我也这样觉得,不过我哥还有一点进步的空间,我犯错的时候,若他能忍着不罚我,只给我慢慢的讲道理,那就再好不过了!”
华恒笑着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全京城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但凡你稍微收敛一点,昀大哥都舍不得罚你。”
谢宁曜一边与表哥斗嘴,一边看着李及甚在屋里子走来走去,明明屋里冰放的很足,不仅不热还有些冷,李及甚却已是满头大汗。
李及甚将京城中与谢家门当户对的王侯公卿都在心里琢磨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哪家来提亲的,他赶忙抓住了华恒的胳膊问:
“恒表哥,你何时听闻的,可知是哪家来提的亲?为何就看上了阿曜,明明三哥都还没说亲,可是你听错了,或是说给三哥的?”
谢宁曜见李及甚这样紧张着急,心里自然是很高兴,又觉有些好笑,他从未见过李及甚如此失态。
华恒笑着说:“我只是恍惚间听我家太爷提过两句,具体我也不知。”
李及甚道:“既然如此,我便去问祖母她老人家。”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你先别着急去问,我只问你,为何这样怕给我提亲?”
李及甚顿时语塞,这才意识到不该如此,连忙解释:
“哪里怕了,不过是为你我同吃同住这两年,已如亲兄弟一般,若你成婚必要另起别院去住的,到底有些不舍。”
谢宁曜笑着说:“那依你的意思,我竟不能在你之前成婚了?”
李及甚道:“我管不了你何时成婚,只愿我们多一日也好,况且二哥三哥都还没成婚,哪里就能轮得到你。”
谢宁曜笑着说:“还算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我也这样想呢,只愿我们多一日也好,成婚有什么意思,再也不能肆意玩乐,我觉着一辈子不成婚才好。”
华恒喜道:“不枉我素日里将你当作难得的知己,竟与我想的一模一样,若不能遇着真心相爱之人,一辈子不成婚才好,成婚反而误了人家姑娘终生,我做不来这等事。”
谢宁曜轻声说:“恒表哥,你最知晓我只好龙阳,我也只告诉你俩,千万别让旁人知道,我绝不成婚,绝不耽误谁家女儿,将来若能遇挚爱,便相携终生,不能便游戏人间。”
华恒激动道:“我也早打定了这个主意,扶光,不愧是你,从此我俩便一起抵抗风雨,家里人急就让他们急去,我们乐就完了。”
李及甚忙说:“你们也想的太简单了些,阿曜日渐长大,以后来提亲的只会越来越多,祖母都觉这门亲事好,若真逼着阿曜成亲,如何应对?”
他听了阿曜这番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很,可他还怕阿曜会屈服于家族施压,屈服于父兄之命,就算都扛住了,还有祖母这一关,阿曜绝不会将祖母气出好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