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仍旧不接,转而对笙竹说:
“瞧瞧,你这新主子也不过就是我不要的狗,所以你很不用怕他报复,你的困境,我都能轻松解决,只要你肯回心转意,我就当这些都从未发生过,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笙竹坚定道:“小爷,我早已想清楚,我跟定了小郡王。”
谢宁曜也不再试图说服他,只是笑着说:
“我们谢府虽没什么娈宠,但我在外面可见得多了,方才小郡王说将来会让你在王府当个管事,你可知即便你当了管事,旁人会怎样凌.辱你?”
笙竹深吸一口气说:
“我当然知道,府里有点头脸又好男.风的,都会偷着来用我,若我不肯,便会被打骂到肯为止,就算我肯,他们也要百般欺.凌。
即便我为管事,下面的人也不会听我的,只会明里暗里骂我,骂的都极为难听,没人能承受得住。
最好的结果便是,多积攒银钱,不再受宠便远走他乡,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略置薄产,了却残生。”
谢宁曜见笙竹对自己的未来如此清楚,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笙竹笑着说:“小爷,您放心,我最是机灵的,若真能积攒下许多银钱,余生我便四海为家、逍遥自在,若不能,大不了就是一死,倒也干净利索。”
风住心里五味杂陈,他原本担心的是小郡王狮子大开口,要赎笙竹,得问自家主子要天价银两才肯卖,没想到小郡王并未为难,却是笙竹铁了心不走。
他对小郡王卑躬屈膝的为自家主子奉茶,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他之前就知道这小郡王很有病!
风住跪到笙竹旁边,哽咽道:“到底我们也算好过一场的兄弟,见你这样,我也难过,你让我瞒着小爷,可你知道瞒不住多久的,别怪我没为你守口如瓶。”
笙竹笑着说:“别难过,我又怎会怪你,我曾有你这样的好兄弟,这辈子也知足了,别再为我担心,各人有各人的命,不定我以后就不如你。”
……
两人互相安慰一番,风住也不再那样难过,只想着也许笙竹能苦尽甘来,以后带着大把的银钱逍遥自在。
谢宁曜见李从威高捧着茶的双手早颤抖不已,撒出来的茶水虽已不算很烫,但还是让李从威白皙的双手被烫的红了起来,他笑着问:
“你这脸恢复的真好,已丝毫看不出挨打的痕迹,我下手那样狠,你还不死心,竟让笙竹穿的与我一模一样,你到底是何居心?!”
李从威十分真诚的说:“扶光,你是遥不可及的日月星辰,我别无他法,只能寄托于在你光辉下长成的一株莹润小草,他虽丝毫不能与你相比,但总归与你有关。”
谢宁曜冷笑道:“别,你可千万别给我装什么痴情种,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龌龊心思,你不过就是看上我飞扬跋扈而已!”
李从威忙道:“京城之中比你更跋扈且家世更好的也不是没有,比如方觉明,比如那几个皇子、亲王,他们之中倒也有想与我结交的,可我早已心有所属。”
谢宁曜笑着说:“难得你跟我说了回实话,那我也与你坦诚相待,我劝你别再痴迷不悟,别想什么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珍惜眼前人,珍惜真正肯与你交心的。”
李从威受宠若惊,他放下茶,傻愣愣的望着谢宁曜,笑道:“扶光,您愿意与我说这些,我已经很高兴!”
谢宁曜十分不解的问:“除了我跋扈的性情,你到底看上了我什么?”
李从威缓缓念道:“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谢宁曜不耐烦的说:“少来这一套,你那点肤浅的情,当谁不懂似的!赶紧把你的心思换别人身上去,别再来纠缠我,你的诸般行径,只会让我恶.心!”
李从威却只想着:扶光,纵然京都还有比你更跋扈的,但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就连见惯倾世容颜的圣上,也因你这副极好的皮囊,便将你当亲儿子待。
谢宁曜不愿再与李从威纠缠,只用眼神告诉笙竹:凭你伺候我这一年半载还算尽心竭力,若你后悔了,随时可回来找我,不用担心什么,就没有我谢宁曜搞不定的事!
李从威连忙站起来亲自送了谢宁曜出去,眼里满是不舍,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年少时喜欢上太过惊艳的人,注定会被困住一生,再也走不出来。
谢宁曜长吁短叹的出了酒楼。
李及甚连忙安慰:“阿曜,不用担心,我看李从威待他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