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昀只觉头疼不已,无论他说什么,李从戎就是铁了心要跟在他身边学习为人处事的道理,他又不可能叫守卫来将皇子给轰走。
早有许多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他们不远不近的看着,用最低的声音互相耳语议论:
“这谢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他竟然敢直接与二皇子争吵,直言瞧不起二皇子这般行径,放眼全京城,谁有这胆量?”
“要我说,这二殿下也忒难缠,我们少卿大人已经尽力躲着他,还是躲不掉!少卿大人实为天纵奇才,所有皇子都想拉拢,却没哪个皇子像二殿下这样荒唐!”
“二皇子也有可怜之处,若不是被逼无奈,他又怎么会如此急功冒进。”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凡他莫要贪图那无上之位,又怎会让自己陷入穷途末路之境。”
“这二殿下只会来纠缠我们少卿大人,将其当作救命稻草,可少卿大人与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救他?”
“我倒有些欣赏起谢宁曜来,他虽飞扬跋扈,却能帮我们痛快骂这二皇子几句,光听着都解气!”
……
谢宁昀看着面前的二皇子,不论他说什么,都一脸祈求的望着他,这比威胁更让他怒火中烧,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拿李从戎没有办法,他再如何能耐也只是臣下,无法明面上与皇子抗衡,如今唯有一个“拖”字决,拖着不理会,拖着让李从戎自己放弃。
这会儿也实在没有办法赶走李从戎,便就想着让弟弟去上学,只不愿让弟弟与李从戎接触,以免多生事端。
正当谢宁昀准备开口之际,他却看见一直都等在旁边的李及甚只是在李从戎的面前耳语了几句,李从戎好似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立即便告辞而去。
李及甚见人走远之后才说:“昀大哥,你放心,二殿下再也不会为任何私事来找你。”
谢宁昀心知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自然没有询问李及甚到底跟二皇子都说了什么,只感谢了李及甚帮他处理了这桩棘手的事。
这会儿被锁在屋里的谢宁曜也早不再踢拍房门,一方面是踢累了,另一方面是怕闹的太厉害真惹恼了兄长。
谢宁曜听见开锁的声音立即站了起来,见兄长仍旧眉眼含笑的样子,他便埋怨:
“哥,你干嘛把我锁起来,难道我说的那些不都是事实?二皇子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可见我说的都没错……”
谢宁昀关上房门后,方才严厉训斥:“谢宁曜,这乃大理寺,周围多少双眼睛看着,他是皇子,他有再多的错,也轮不到你来指责!”
李及甚连忙劝慰:“昀大哥,消消气,阿曜也并没说出太过分的话,就算被有心之人听见也无妨。”
谢宁昀道:“阿甚,你不用为他求情,我也不会为这点小事真罚他,只也要教他些道理。”
李及甚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给谢宁曜使眼色,让他自己乖觉一些,别一味的惹兄长生气。
谢宁曜立即会意,赶忙保证自己一定不再如此莽撞,一定慢慢学会冷静处事。
见弟弟这回还算懂事,谢宁昀便只讲了些大道理,最后说道:“阿曜,跟我去办事厅,就在我旁边练字,阿甚,你要做什么尽可随意。”
李及甚道:“昀大哥,我与阿曜一起看书习字。”
谢宁昀拉起弟弟手腕就走,谢宁曜还不死心的说:“哥,你就放我们去上学罢,我保证从此好好学……”
他也懒怠和弟弟胡搅蛮缠,用眼神威胁道:别惹我在外面教训你!
谢宁曜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也不要兄长拉着他走,十分规矩的紧跟在兄长的身后,同时观察着四周,就想找点好玩的。
只见从这排休息室出来,外面便是审案的公.堂,即便这会儿没有审案,那拿着水火棍的皂衣衙役们也都整齐站立着。
他们是从公堂旁边的夹道过的,衙役们仍旧毕恭毕敬的向少卿行礼,脸上满是惧色。
谢宁曜以前都无法想象,兄长总是眉眼含笑、温润如玉的样子,怎么能让大理寺、昭狱这些酷.吏惧怕,如今他算是明白了,大哥能被称为玉面修罗,全然靠的真本事。
虽则昭狱与大理寺所主管的案.件.类.型不同,但职能是相近的,两个部门经常争抢大案、要案,大理寺通常争不过昭狱,但自从谢宁昀任职大理寺少卿后,竟能打个平手。
谢宁曜都知道,大理寺官吏主要都是文官提拔上来的,昭狱则主要是武官以及内监提拔上来的,两边行事风格完全不同,昭狱主.酷.刑,大理寺主.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