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眼尾那抹飞扬的红色眼影也在此刻显得更为浓郁了。

见她还要继续夹菜，楚清越连忙拦住她：“别吃了。”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眼前这个人真的不是他要找寻的冷亦。

而为了找寻她，他还伤害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到底在干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楚清越微微垂下头，语气重透出几分无力和挫败：“对不起，虽然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我找到那个人，才故意针对你点了这样一桌菜。现在，我唯一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对不起今日给你带来了不愉快的体验，之后，我会赔偿你的。”

“啪。”冷亦抬手甩了个他一个巴掌，“我不稀罕你的赔偿。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找谁，只希望，你以后做事能够三思而后行，别为了这种荒谬的事情折磨别人。”

留下这句话后，冷亦便离开了，只留下独自黯然神伤的楚清越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以往的他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可今日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清越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一切都是他的错，和冷亦无关，喜欢冷亦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与她无关。

面前的菜肴开始逐渐冷却，辣椒与凝固的油脂融合在一起，像是一尊慢慢凝结的雕像，楚清越也仿佛随之一起凝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抬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沾满辣椒的肉。这种辣度对他来说不过尔尔，早已习惯了辣意摧残的舌尖甚至没有产生任何异常反应，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眶却泛起了几分酸涩之意，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面前的美食也多了几分酸苦之意，楚清越就这样慢慢地品味着面前的菜肴，直至老板收工的那一刻。

“哎，吃不完就不要硬吃了。”老板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不想浪费。”楚清越依然机械性地往嘴里塞食物哪怕这些菜肴已经变得难以下咽，但他却仿佛没有感觉般，继续重复着这种自虐般的行为。

“你和那个小姑娘吵架了？”老板问道。

两人发生争执的时候他正忙着炒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关她的事。”楚清越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话音未落，塑料搭建的棚屋上方就传来滴答的雨声，雨声从开始的平缓逐渐变得急切，老板发愁地看着这一幕，叹息道：“哎呦，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小伙子，你带伞没？”

楚清越自然没有带伞，他是开车来的，但车子被他停靠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大约需要耗费十分钟的时间才能走到，他倒是可以利用暗影界直接到达目的地，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

楚清越站起身来，表情平静地走入雨幕，但预想中的清凉感并没有到来，他看着忽然闯入自己视线中的那道火红的身影，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你怎么来了？”

“偶然路过。”冷亦言简意赅。

她确实是偶然路过，只是没有想到，楚清越竟然会在这里呆这么久。她看向桌子上几乎被清理一空残羹冷炙，大概能够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何必呢？”

冷亦无法理解楚清越，她和他之间的交集并不深，何必为了她折磨自己呢？

楚清越苦笑着勾起唇角：“她虽然看起来很瘦，但却很能吃，每次和她出门吃饭，她都会将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光。只要我把桌上的饭菜打扫干净，就仿佛她还陪在我身边……”

冷亦抿起唇角，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情愫，她哑声问道：“值得吗？”

楚清越轻笑道：“只要我觉得值得，这就足够了。”

反正，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第288章 一吻

◎你还要耍我到什么时候◎

作为楚家的家主, 楚清越应该明白自己身上到底肩负着怎样的责任，在她“死亡”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可现在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表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这像什么样子？

冷亦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被他展露的深情一面所打动, 但她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讽刺至极，当初那个对她避如蛇蝎的人现在竟然因为她的死而感到失魂落魄？甚至把自己折磨成这番模样, 这幅故作深情的模样难道不是一种自我感动吗？

冷亦微微勾起唇角，看向楚清越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玩味：“雨越下越大了，摊主都要收摊了, 你还要继续留在这吗？”

楚清越：“没关系, 我的车就停在附近。”

冷亦主动将伞往前递去几分：“进来吧, 我送你一段。”

楚清越难以猜透她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