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亭自小失去父母,大伯和大伯母都对她犹如亲生女儿,除了在宋思甜欺负她这件事上无作为,在其他事情上,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宋南亭。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宋南亭面对宋思甜,心情复杂是肯定的了。
在校内选拔后,那些高年级生都对宋南亭彻底改观,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甚至还有了很深的忌惮。
他们肯定猜到宋南亭会参加团队赛,为了对付她,扰乱她的心绪,宁愿浪费一个名额给宋思甜。
否则宋思甜一个校内选拔都进不去的驭卡师,怎么可能进得了这个名单。
听完顾星眠的分析。
众人:“卧槽!好卑鄙啊!!”
妮娜气得又要拍桌子:“肯定是朱利安那混蛋想的!他最喜欢弄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顾星眠担忧地看着宋南亭:“还好吧?”
然而当事人宋南亭只是沉默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没事。”
之后宋南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给他们分析对面的参赛队员,以及他们的应对策略。
直到一天的训练完成,宋南亭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她没有开灯,就这么仰面倒在床上。
忽然,她的通讯器响起。
她迟疑了片刻,才接通,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大伯和大伯母。
两人先是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随后才拐弯抹角地问道:“南亭,听说你们马上有个什么比赛,好像你姐姐也参加了?”
宋南亭虽然早就猜到,大伯和大伯母是为了宋思甜参加比赛才给她打电话的,可是真正听到,心还是凉了一瞬。
她顿了顿,才说道:“是。”
“那太好了!”大伯母温温柔柔地说道,“南亭,你也知道,你姐姐笨手笨脚的,没有你那么优秀,我们还担心她稀里糊涂参加比赛受伤了,知道你也参加,伯母就放心了,就辛苦你照顾一下你姐姐了。”
宋南亭唇角勾起一抹讽笑,轻声道:“伯母,我和宋思甜是对手。”
大伯母温柔的声音似乎卡了一下,通讯器被大伯拿到了手里:“南亭,甜甜说那个比赛是她好不容易才参加的,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像你,从小到大参加了那么多比赛,获了那么多奖,就算少一个奖项也无所谓,就当大伯求你,你就……让让你姐姐吧。”
大伯的话,似乎让宋南亭的记忆回到了很久以前。
“南亭真厉害,但是明天上课的时候能不能不交这个,让姐姐拿一次第一好吗?不然她回来又要哭鼻子了……”
“南亭,你看这个娃娃都旧了,既然姐姐也喜欢,你能不能先让给姐姐,伯母明天再给你买一个新的。”
“南亭你最乖了,让让姐姐吧……”
……
宋南亭知道,她不是大伯和大伯母亲生的孩子,他们将宋思甜放在她前面这很正常,他们对她那么好,那她让让宋思甜也没关系。
所以他们每次这样说,哪怕她心里再难受再想要,她都忍住了。
可是终究是不甘心的。
有时候宋南亭心里会有两个声音打架。
一方说,大伯大伯母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应该感恩,只是让她让让宋思甜怎么了?
但另一方却说,她的确住在宋家,但养她的钱都是她父母的抚恤金,就算没有他们,她自己也可以长大,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大伯大伯母把她养大,那她也可以用其他方法报答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逼她把所有重要的、心爱的事物都让给宋思甜?
可是宋南亭也知道,如果能这么简单地分清对错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大伯和大伯母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是做不了假的,但有时候,她宁愿他们对她坏一些狠一些,这样或许她能毫无负担地恨他们,而不用一直这样被软刀子割肉。
“南亭,南亭……”
大伯的声音唤回了宋南亭的意识,“南亭,你就答应大伯吧!”
“大伯。”宋南亭淡淡开口,“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让的。我让了,宋思甜也守不住。”
“宋南亭,你怎么说话的!”
宋南亭斩钉截铁道:“我的就是我的,坏了旧了也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她说完,就挂掉了通讯器,将大伯和伯母的通讯号都拉黑。
做完这些,她以为自己会难过会悔恨,但事实却是,她只觉得长长地出了口气,仿佛将心头沉甸甸的大石头搬开,连呼吸都轻快了许多。
就在这时,她的通讯器再次响起,她本以为是宋思甜过来兴师问罪,没想到是妮娜。
一接通,妮娜就急急忙忙道:“南亭!你没事吧?”
宋南亭有些纳闷:“我没事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