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杰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长身体。
段锦道:“小郎,我们来试试。”
段锦本来没打算下场的。
结果唐明杰和赫连飞羽实力相差太多,试不出赫连飞羽的真实水平。且赫连飞羽展现出来的水平,也令他好奇。
十郎叉腰站着:“你要是输了,以后喊我哥哥。”
段锦道:“下辈子。
十郎:“啧。”
对上段锦,赫连飞羽才稍稍有点兴奋感。刚才对唐明杰,顶多算热身。
武器自裹了麻布,碰撞起来都是怦怦的闷响。
走了百十招,段锦占了明显优势。
赫连飞羽三岁开始扎马步,他也差不离,他还长两岁。
最后赫连飞羽输得心服口服。
但段锦问他:“你功夫你叔叔教的?”
他又问:“你叔叔功夫怎样?和严令之比怎样?”
赫连飞羽骄傲道:“严令之见着我叔叔得低头喊哥哥。”
军中人最懂这个。熟人之间,拳头硬的是哥哥。
段锦微凛,软脚虾这么厉害的吗?
男人多的群体,军队也好,监狱也好,都有这么一种仪式感。
打过这一场,就算入伙了。
尤其赫连飞羽的性子,到哪里都能很快融入。极快地就能和十郎玩到一起了。
叶碎金把他们俩一起丢到了新兵营:“各家作风有差异,你适应一下。”
赫连飞羽就是在兵营里长大的,这点些微的差异对他来说算什么。
自段锦越来越老成之后,十郎就失了玩伴,唐明杰有点太小,突然来了一个赫连飞羽,壮壮的,极好!
这两个货很快就成了军营里的一道风景线。
叶碎金去巡视,远远看见两个光膀子的泥猴子,就知道是他们俩。
连十郎也是在井边一桶水浇头淋下来就算洗澡了,半点大家公子的模样都没有。
赫连飞羽与他臭味相投。
两个人在一起,快活得很。
赫连飞羽跟赫连响云说:“十郎可比定西有意思的多了。明杰也还行,他不说话,就不会说话气死人。”
你是不能跟裴定西讲道理的,你必然讲不过他的“叭叭叭、叭叭叭”。
赫连响云问:“叶家军如何?”
赫连飞羽道:“还行。就有点太规矩。”
跟裴家军比起来,差了点匪气。
其实裴家军在房州本地人眼里,就是一股子流匪。
裴泽本来就是流落至房州,可不就是流匪嘛。只不过这股子流匪有本事,做大了,匪就成了官。
但军中那股子匪气,却也是裴家军的特色。
比较起来,叶家军正经官家募兵,正经军营练兵。
练好了,合格了,才拉出去打仗。
中规中矩。
风格的确是不一样的。所以叶碎金在均州的时候才会让叶家郎君们往裴泽身边去学习。
也愿意助力裴泽打房州。在这合兵的过程中,叶家军就得到了军营校场上得不到的锻炼。
老兵拉出来了。待新兵练成,打散了分配,老兵带新兵,人数越滚越多。
根基扎扎实实。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叶碎金得养得起这些兵。
所以她就不能只关注兵事,她还得重民生,重商业。
瑞云号与她的合作进行到了一个彼此开始互相信任的阶段。
其实该说,是瑞云号开始信任她。
这种信任,是以交易的量来体现的。
共赢就是这样的局面——叶碎金得到粮食的保障,瑞云号在南方大粮商的排挤之下,在北边找到了出路。
叶碎金不仅能有余粮卖给盟友裴泽,现在连关将军都找她,问她能不能给搞点粮食。
“别太糟的。”他托人带话。
三郎四郎都愕然:“皇帝不给他军粮吗?”
“给,给的太糟了。”叶五叔道。
军中一般都吃陈粮,这是正常的。就是叶家军也不会给士兵吃全新的新粮。只是没那么陈而已。
“没那么陈”在裴家人眼里,就已经算是新粮了。
奢侈。
稻米一般能存五年,粟米九年。但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就基本没法吃了。
关将军这边拿到的军粮不仅陈得厉害,也掺了太多的沙子。
军中士卒抱怨得很厉害。
关将军一边和京城那边对骂撕扯,一边这边自掏腰包,急找叶碎金筹粮,得先平息军中怨愤。
四郎不可思议地问:“他不是皇帝的亲戚吗?”
叶五叔给他解惑:“管这事的,比他跟皇帝的血缘更近呢。”
这……就没办法了。
又从关将军那里听了些京城乱七八糟的消息。
修皇城出了贪污大案,大公主被牵连了,挨了挂落,倒是无事。
旁的斩了几个,还有抄了家的。
当然皇城还得继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