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齐齐!
叶三郎长这么大,头一回一次看到这么多铁甲,根本移不开眼睛。
一直到回程路上,他都还对那些铠甲念念不忘,一提起来,满眼都是羡慕神色。
叶碎金笑道:“别急,我们迟早会有的。”
邓州已经招募了一些工匠,有了军匠营。之前更是为了赶制兵器,几乎把整个邓州的铁匠都临时征调了。各县县库库存的武器和铁也被她全部收缴。
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所有新兵都配备属于自己的武器。
但甲胄,只能是下一步了。
所有这些,都得一步步解决。叶碎金即便是重生的,也没法一口就吃成个胖子。
他们回到了慈丘,已经是十月下旬。
四郎打包票道:“附近但凡还有一个小毛贼,取我项上人头给你们当球踢!”
因唐北堡改造,需要很多劳力。四郎吃过俘虏劳力的甜头,便带着弟弟们将慈丘、上马都扫荡得干干净净。
管你什么小贼,但凡撞在了叶家军手里,就别想跑了。
也不杀,也不打,就是捆起来带回去做苦力去。
另受了唐家族人那事的影响,叶四郎如今开窍了,这些人若有家人的,也允许赎买。毕竟修整那么大一个坞堡呢,一砖一石都需要花钱。
叶四郎和他亲爹叶五叔父子俩忽然就理解叶四叔了。也天天扒拉算盘算账,一文钱恨不得掰开成两半花。
还常兴叹:养兵,真花钱啊!
二人问起此次去见关将军的事如何了。
杨先生捋须微笑:“准备准备,收了比阳吧。”
顿时所有人都摩拳擦掌。
十郎更是嘿嘿嘿:“我和九哥都过去溜达好几趟了,只没有六姐的命令,不敢妄动。”
要先打哪伙人,后打哪伙人,他们都已经看好了。
如今北边的边界和关将军已经划好了,就可以放心的吞下唐州。
叶碎金既回来了,便把唐北堡交给杨先生和叶五叔,她带着兄弟们整兵南下,往比阳挺进。
只是杨先生送这些昂扬少年们离开了坞堡,望着长长队伍远去,却驻望良久。
叶五叔:“先生?”
杨先生回神,才转身和他一起往回走。
叶五叔问:“怎了?”
杨先生摆手:“没事。”
杨先生回来太好了。叶五叔可真是被修坞堡的事整得头大,有杨先生在,他可以大大地松一口气,全心放在防务上。
事情实在太多了,叶五叔忍不住掰着手指头跟杨先生一件件叨叨起来。
杨先生耐心听着,只偶抬起眼看了叶五叔一眼。
似乎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从他到唐北堡,陪着叶碎金去了关将军驻地,又到京城,这往返多日,直到叶碎金再次整兵出发……
她一句都没有问过赵景文。
的确现在大家都太忙,尤其郎君们都沉浸在打地盘的兴奋中。
但旁的人想不起来赵景文也就罢了,叶碎金和赵景文可是夫妻。
这不是“别人”。
杨先生捻捻胡须,摇摇头,把这个事先放下了。
到底对他来说,赵景文也不过是“别人”。姓叶的人才是他的主公。
比阳是个大城,从前邓、唐二州刺史的治所在这里。城高墙厚,大户多,自兵乱之后,大户们出钱出力,互助自保,又发动百姓,把城防掌起来了。
和上马一样,虽打不了仗,但若有事,也能关门自保。
且和周边各股势力都多多少少有些联系甚至供奉。
随着周围势力一股一股地消失不见,比阳城的人开始不安起来。
十几家大户聚集在一起商议这个事。
领头的那家姓李,自称祖上乃是陇西李氏,在比阳家大业大,各家都要看他家脸色。
如今他家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正向各家通报。
“是邓州的叶家。”李家家主告诉诸人,“他家仿佛向新朝廷投诚了。”
北边晋国新立,但是晋帝忙着清理伪梁余孽,手还没有伸到唐州。众家都在观望。
若是新朝廷的大军来了,他们自然也得俯首帖耳。可如今,不是新朝廷的大军还没来呢嘛,邓州的邻居先来了。
那要怎么办呢?众人都看向李老爷。
“不要慌。”李老爷道,“邓州的叶家也不是才冒出来的,这几年我也听说过他家,没什么稀奇。听说三年前换了个新家主,大约是年轻人终于坐稳了,这是想向外扩张了。”
他捋着胡须笑道:“年轻人啊,真是有锐气。”
“但他邓州叶家,终究也不是山匪流寇,也是要脸的人家。既然要脸,就能说话。不怕。”他道。
李老爷不慌,大家就不慌,都点头称是。
李老爷掸掸袖子:“一动不如一静,等他家上门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