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寒贵(23)
“你都没打开,怎么就知道少了东西?你要讹我?”
苏轶昭开始仔细观察少年,细棉布的斜襟长衫,腰封却很厚,里面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手上有老茧,在虎口和手掌处,应该是练武使用兵器留下的。
“我摸也能摸得出!反正你不能离开,走!跟我去见我家少爷!”
这小厮不由分说,拉着苏轶昭就要走。
“你肯定是拍花子的,你是想把我卖了对不对?来人呐!救命啊!”
苏轶昭都不认识这小厮,怎么可能跟他走?于是卖力地吆喝起来。
“你看我的穿着,像是会偷你东西的人吗?你就是为了把我掳走,好将我卖了。大家可别被他给骗了,这人就是人贩子。”
苏轶昭眼看有人围观,便更加厉声质问。
“我说这位小哥,我看这小公子不像是能偷东西的,你搞错了吧?”
一名妇人见着苏轶昭长得跟观音座下的金童似的,便不信是小偷。
“是啊!可能是看错了,这小公子穿得也好,应该是大户人家的。”
那小厮却是不管这些,拉着苏轶昭就要往一条巷子里走。
众人见状觉得不对,于是也跟着上前。
“我说,你快放开那孩子,你该不会真的是来抢孩子的吧?”
一名壮汉很是不忿,这少年力气这么大,拖着孩子就往前走,这就有些不对了。
“就是!这小娃长得好,我看小哥一定是起了歹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前面的小厮见状二话不说,一掌打晕了苏轶昭,扛着飞也似的,一窜就没了人影。
似有檀香在鼻尖萦绕,又夹杂着一股汤药味,混合在一起,气味有些浓郁。
苏轶昭微微抬起眼皮,耳边又传来珠子相撞的声音,她顿时惊坐了起来。
想起之前她被一名小厮给抓走,她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间屋子像是酒楼或茶楼的雅间,一应摆设很清新,就是没什么生活的气息。
“醒了?”少年的声音像是呢喃,语调看似温和,语气却又十分冷淡,很矛盾的结合。
苏轶昭被惊了一跳,便寻声看了过去。
她不知该怎么描述,或许只有用表面习惯的温润和内里隐藏的凉薄来形容了吧?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这人都点装!
珠帘之后,罗汉塌上歪着一道青色的身影。
“苏家四房刚找回来的庶子,苏轶昭?”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苏轶昭眯起了双眼,“你是何人?为何绑我至此?”
她双手垂下想撑起来,却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躺在了地板上。
京城的盛春也是冷的,她刚才说不定就是被冻醒了。
“你刚才去城南的出云巷做什么?”
少年不答反问,语气倒是不急不缓,显得有些漫不心。
出云巷?苏轶昭突然想起刚才去挖宝贝的事,顿时心中狂跳。
苏轶昭面露疑惑地摇了摇头,“出云巷是哪里?不认识。”
少年轻笑,走至近前,掀开了珠帘。
苏轶昭立刻抬头看向此人,却见此人竟然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
青色的立领锦缎长袍,盘扣上缀有白色的玉珠。
苏轶昭觉得奇怪,现在明明已经是盛春了,此人居然却还披着一件狐狸毛边的斗篷。
目光下移,苏轶昭便看见了此人月白色的腰封下挂着一枚雕刻成宝相花的玉佩。
很寻常的刻纹,是古代首饰经常雕刻的图案。
不过边上的纹饰弯曲弧度有些特别,再加上玉佩的成色居然是羊脂玉,不禁让苏轶昭多看了两眼。
前世她见过客户有过一只羊脂玉的镯子,说是祖传的。她一眼就喜欢上了,所以仔细端详过很久。
那人从她面前走过,苏轶昭发现他的黑底白靴上绣了云纹。
他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轶昭。
“有人看见你曾出现过,不要狡辩。”听声音应该是个美男,然而苏轶昭现在却是没心情欣赏的。
一个时辰快到了,侍方久等她不回去,一定会着急。
再说还不知这人什么目的,现在看来不像是要她小命的样子,可待会儿就不一定了。
“想活命,就一五一十说出来。”
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黑衣人,一身玄衣加身,面上还罩着面纱。
苏轶昭原本还有些紧张,怕这人杀人灭口,可当看到这黑衣人时,却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大哥!这大白天的,你这身打扮,不觉得惹眼吗?
“我是跟我随从一起出来游玩的,刚才因为我贪玩,和他走散了。若是真去了什么出云巷,那或许是因为迷路了。你也知道我刚来京城,对这里还不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