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就是他剑走偏锋的一条路。
他都囚过蒋君临,对极道其他人又怎么会心慈手软,那些人的生死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想要渗透到极道里去,掌握更多蒋君临的命脉。
他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自卑,恶劣,在蒋君临画下的圈里当小白兔,却在蒋君临看不到的地方,对他的腹地伸出了獠牙。
他知道自己错了。
陆知渊是最早察觉到他的计划,和他深谈过,他告诉季珹,这是一条不归路,却又没有阻拦,他也不知道三爷出于什么心态,竟然一点都不阻拦,所以他就一条路走到黑,直到宋立野心被他养大,他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一旦爆发就会不可收拾,蒋君临不可能原谅他。
宋立又有了背叛之心,他将计就计,把宋立灭口。
谁知道牵扯出宋兰英,宋兰英没了后,又牵扯出一个宋茵,这些事眼看就藏不住,蒋君临给了他一个坦白的机会,他仍是不愿意。
他太害怕失去一个人。
他又太想把这个人永远抓在手心里。
他又害怕有一天这个人知道自己是一个卑劣,又自卑的小人而抛弃他,他连在这个人面前剥白自己都不敢,那些藏在心中的阴暗,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他做过什么,想做什么,其实和他表现出来的不一样。
他把自己变成了蒋君临喜欢的样子。
可事实上,他和蒋君临喜欢的样子不沾边。
他一直是害怕被抛弃就想要打断他的腿,想要囚他一辈子的季珹。
他委屈的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子,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第720章 相爱难相守
除夕夜,蒋家很热闹,长辈们和季珹也简单地视频了,季珹乖巧地和他们拜了年,说了小十分钟的话,蒋君临不在家的缘故,陆泽和陆知渊就改变除夕的计划,留在蒋家吃过晚饭再走,陆家那边的亲戚,陆知渊一贯都不爱应酬,自从陆世修那两兄弟出事后,陆泽过除夕总觉得不得劲,今年亲戚那边有求事情他没应的,也闹得不愉快,干脆就取消了,第一次留在别人家过年,主要是顾子遇一口一个爷爷喊得亲热,他无意中听到顾子遇喊了陆知渊爸爸,心里惊魂未定,又心痒难耐,或许疑心的缘故,越看顾子遇,越像陆知渊,就更愿意和顾子遇在一起。
顾子遇取悦老人家那叫无师自通,聊天文,地理,聊茶,聊养花钓鱼都有一手,A市今年是暖冬,没有雪花,天气冷得很,陆知渊饭后陪着长辈喝茶,就在顾瓷房间的阳台上独酌,他近年喜爱喝冷酒,卧室内点着檀香,倒是非常的放松。
顾瓷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捏了捏,轻笑问,“想什么呢?”
“想季珹。”陆知渊牵着她的手,坐到他腿上来,拿过他喝了半杯的冷酒,“喝吗?”
顾瓷就着他的手就喝掉了,天气冷,这是埋在地里的桃花酿,特别香,顾瓷喝完了,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两人接了一个温柔绵长的吻,深吻后都有些意动,可时间地点都不对,陆知渊压着心中的热意,抱着顾瓷温存。
“季珹怎么了?刚看视频里,气色还行,应该没什么事情。”
“胃炎没什么事,我想的是他和蒋君临的矛盾。”
顾瓷闻言,叹了口气,她这段时间太忙了,顾不上其他事情,“我一直觉得哥哥和季珹感情挺好的,一直到宋立的事情,我才知道他们的矛盾多深。”
这种矛盾比俗世矛盾更棘手,也更令人沮丧。
恋人相爱,俗世的矛盾无非是门不当户不对,身份不够匹配,或者是一方需要联姻,需要婚姻带来的利益,可总归仍是门不当户不对上。
季珹和蒋君临并无这样的问题,蒋君临不看门第,季珹是孤儿,他都不介意,是王家外孙,在他眼里也无影响。
陆知渊说,“蒋君临是天之骄子,从小就站在云端,俯身看世界,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一出生就一堆人捧着,哄着,从小挑食竟无人管束,若是顾子遇,早就被我饿三天,天天送他最讨厌的吃食让他扭转过来,蒋君临惯到今天都无人敢说一句,可见性格多么强硬。世家公子这么养,要么养成一事无成的纨绔,要么就养成说一不二的暴君,他显然是第二种。幸好蒋家是书香世家,家风好,这暴君只体现上他的专横独断上,少年时又因蒋明华不肯承担极道的责任而被培养成接班人,虽然上一线,去卧底,可他半生都没遇到什么风浪,且又聪明过人,算无遗策,就更加深了他性格的专断。你看他对顾楚韵,他从未和你相处,却很喜欢你,是因为血缘吗?我看未必,当年他不喜欢顾楚韵,是因为顾楚韵人品不行,且一点都不符合他心中妹妹的形象,他觉得自己的妹妹,应该善良坦荡,所以他少年时还会掰正顾楚韵的性格,试了几次后发现屡教不改,三岁看老,所以就撒手不管,就当没这妹妹。由此可见,他要身边的人都必须所思所想都要符合他的预期,若不然,你就要改,改不了,你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