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疲倦了!
如今,一切向好,倒也没隐瞒了。
她和陈良东谈了一夜,久别重逢,心情相当复杂,当年他们多年轻呀,一别二十多年,物是人非,哪怕人在眼前,也见面不相识,说了很多,很多,唯独忘了说秦晚的事情。
陈良东也没想起来问秦晚,问的都是这些年诺斯的事情,那些分别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过什么,怎么认识蒋君临,怎么就到极道了,仿佛想要参与她当年所有的事情。
“所以,他是我爸爸吗?”
“嗯!”
秦晚大喜,打了响指,“我就知道,我见他第一面就觉得很亲切,嘿嘿,我也是有爸爸的人了,哇呜,我有后台了!”
突然又有一大靠山,人生大喜事。
诺斯哭笑不得,幸好女儿虽也经历过一些波折,不像她过得这么苦,秦晚性格也一点都不像诺斯,更像年轻时的陈良东。
年轻时,陈良东也不像如今这么沉稳。
秦晚恨不得大放鞭炮,庆祝这件事,又想到爸妈新婚,“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你们新婚燕尔的,好好熟悉熟悉啊,毕竟分别这么多年。”
她轻快地跑下楼梯,然后又回头,想起什么似的,“妈妈,我可以期待弟弟妹妹吗?”
“……”诺斯面无表情,“你是要让我们被人笑话死吗?”
这么大年龄,还生二胎,陈良东怕不要被人笑死。
“哟呵,有什么好笑的,人家只会羡慕我爸老当益壮,我走了。”秦晚淘气后就一溜烟跑了,诺斯哭笑不得,继续摆着她的书。
陈良东的书也特别多,一楼厅里一堆书,书房也是一堆书,二楼的玄关也是书,明亮的阳光从窗台扫进来,灰尘飞扬的光里,映得诺斯眼中笑意更盛。
日子果然是一天比一天好!
王老已是年到花甲了,比陈良东大二十岁,是陈良东的老上司,知道他结婚后,第一个找了陈良东,陈良东一直都是王老这一派的,手腕强硬,手段狠绝,树敌颇多。王老也一直都知道他的那点事,当年也是极力瞒着,知道他结婚后非常震怒,以为他和极道有什么牵扯,见面就骂,上了年龄,骂起人来仍是中气十足的。
“你夫人对蒋君临也忠心耿耿,你娶谁不好,你娶她,蒋君临手里捏的筹码还不够多吗?你非要再送一个!”
若不是熟知陈良东的为人,也知道他的性子,王老都觉得陈良东要背叛他了。
陈良东乖乖听骂后,才说了他和诺斯的事情。
“王叔,这么多年,我就这么一个心愿。当年我也翻遍了地都找不到人,找了整整二十年音讯全无,我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了,没想到临老能得偿所愿,我兢兢业业,为了国土安全洒过热血,放弃过爱人,也放弃了家庭,我问心无愧。如今也一把年纪,每天下班回家一片黑漆漆的,吃不上一口热饭热汤,天冷无人添衣,下雨无人送伞,日后战死连送棺摔瓦的人都没有。我也想有一个家,能有一个知心人相伴,我和她错过二十六年,已经不想再蹉跎,王叔若觉得不妥,我可以卸任,提早退休。”
陈良东位高权重,这一席话却说得眼含热泪,情真意切,闻者落泪,在王老面前就是一个小辈,本来王老就比他大二十岁,是他的长辈,不讲礼仪,打感情牌更能打动人心。
王老也被他说得心酸,却仍觉得不妥当,可陈良东先斩后奏,事成定局,无法挽回,总不能人家新婚就要他离婚。
看这老房子着火,火急火燎的,也不像是能劝分的。
“极道话语权渐大,这事怎么办?”
陈良东说,“这几年,我一直派人暗中观察蒋君临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也记录在册,他和季珹所有的通话录音也都有备份。他公私分明,意志坚定,不是枕头风能吹得动的,从他和季珹的通话也能看出来,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当初没斩断干净,如今就很难再介入,极道立场只要坚定,职能没有问题,就不该是我们该担心的事情。”
陈良东给王老倒了一杯茶,“并不是因夫人的缘故,我为蒋君临说话,当年我哥在国外想杀蒋君临失败时我就在思考,蒋君临并未犯错,也不曾做出有损极道利益的事情,为什么就给了定了罪,就因他和季珹的关系,是否草率了?我们是不是也过分的专制,他或许会因季珹而心软,可我相信他不会做出有损家国利益的事情,这是他的底线。如今,黑鹰多数资产也回国,账目清晰,合法缴税,还带回了两百多个科技专利,也愿意和国内科技共享,加快了我们的建设,他们一心捆绑在一起,我们若不改变立场和想法,一意孤行,只会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