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君临,“……”
对黑鹰而言,这自然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们没什么损失,所有的风险,都是蒋君临来出承担,如果他只是极道之主,这事就简单了,可他身份十分敏感。
上面对他和季珹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可你不能公开了,去打他们的脸,真要打他们的脸,事情就很复杂了。
这就如邦交一样,约定成俗,大家都默认的事情,有时候不能搬上台面上来说,真要搬上台面,又是另外一个态度了。
“蒋总不愿意吗?”陆知渊好整以暇地问,端起香气扑鼻的红茶,抿了一口,心中很是舒坦,问题抛给蒋君临,这才是解决矛盾的最快手段。
“我尽力!”蒋君临给不了承诺,他要摆平的人太多了,这群人的态度也很明确,对外公示就意味着,或许他会失去极道的控制权。
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是他的底线。
“但不能保证!”
陆知渊真意外了,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微微勾着唇,换成五年前,蒋君临绝对一口回绝了,哪怕是季珹受伤前也会一口否决了。
怎么可能有一句我尽力呢。
且他这样的人,说了尽力,就真的会尽全力去做,去周旋,去妥协。
陆知渊没想到蒋君临会为了季珹退一步。
两人目光对视,虽一直敌对,且不喜欢对方,可彼此的处事风格和性格倒是很了解,陆知渊也知道蒋君临已在他的接受范围内,退到他的底线边缘。
“陆知渊,你年纪轻轻,和季珹同龄,为什么要放弃黑鹰?”蒋君临问,“你是真心的,还是试探我?”
“黑鹰从来都不是我的人生目标。”陆知渊目光看向远处,“年纪轻轻……蒋总,你猜我今年多大了?”
蒋君临并不想去猜,他知道陆知渊活过一世,却不知道诅咒,也不知道他活了很久,他对陆知渊的不喜欢,纯属是两人性格太像,同性相斥。
“调解还是要去做。”蒋君临说,“如果你不想做,极道会组建一个专门的小组来处理这件事,然后给你一个结果,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再发生类似于举报的事情,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
“行,回头我和容黎商量怎么去办,季珹就好好养伤吧,等他养好,我正式把黑鹰移交给他。”陆知渊淡淡说,“蒋君临,我希望你……别辜负季珹,他远比你所想的要爱你。”
“有一件事我本不想提,可既然谈了,那就说开。”蒋君临问,“当年我即便是化名在五角洲当卧底,你真要找我,难道会找不到?”
“这件事怎么说呢?有一点复杂。”陆知渊叹息,“我当年算是你们普遍认知中的双重人格吧,白天和夜里的记忆不互通,且白天就是一个赛车手,正常的读书,赛车,夜里要处理黑鹰的事情,黑鹰又内部斗争厉害,我并不是找不到你,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了季珹找你,这件事在我要做的列表里,排不上号,我和季珹也刚相识,我怎么可能会为了季珹,花人力物力财力去找你,黑鹰那么多事情都等着我来处理,我一分一秒都耽搁不了。”
蒋君临没想到,竟是这理由。
“人之常情。”蒋君临说,若是他也是一样,他和陆知渊是一样的人,至少比他怀疑的理由好。
“你……是不是还给他留了一个假地址?”
蒋君临点头,地址还是捏造的。
陆知渊勾起一抹笑意,“他没说过,他给你写过信吗?”
蒋君临摇头,陆知渊淡淡说,“知道你留的是一个假名字,那些人里都没有你后,季珹就很颓废,也很失望,那段时间我很忙,他也怕麻烦到我,所以他就给你写信,或许是抱着一丝希望,名字是假的,或许地址是真的,所以他写了很多信,他每一次写完都仔仔细细地检查地址,自己去邮局投送,每一封信都写上他的联系方式,可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他前前后后应该写了三百多封信,直到一年后,他自己去查了地址,发现是一个假地址,他就没再写过了。”
蒋君临一怔,拳头拽得死紧,他能想象到十五岁的季珹该多么的无助,痛苦,每天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一封回信。
可他的信件雪花一样寄出,最终石沉大海。
陆知渊杀人诛心,“你还记得当年留的地址是什么吗?”
蒋君临从茶馆出来后,拼命地回想,当年和季珹留的地址是什么?那段记忆有点模糊了,他一向记忆力非常好,不断地翻找自己的记忆,他到底什么时候和季珹说了地址。
“张强,邮局的信件若寄不到地址,会保存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