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顾瓷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陆知渊,你若不愿意,我们就不过继,这件事没那么重要,别生气好不好?”
“不重要?这么大的事情不重要,什么事情算重要?”陆知渊冷声问,其实他生气的并不是顾子遇要过继,“是不是和我有关的事情,都不重要?”
“我觉得事有轻重缓急,你和子遇的骨髓比对更重要,过继也不急于一时半会,你若不同意,我就回绝了哥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吗?”顾瓷解释清楚,“子遇需要一个身份,我们不能当法律上的一家三口,给他找一个身份和家族,日后他在前途也会顺遂一些。就算过继了,他还是你儿子。”
“所以,你和子遇都商量好,来通知我一声,我的意见也不重要,那随便你们,想过继就过继。”陆知渊声音冷硬,显然在说气话。
两人心意相通后,除了五年前的争吵,几乎不曾红过脸,包容度极其强,不管是陆知渊对顾瓷,还是顾瓷对陆知渊。
“陆知渊,我说过了,尊重你的意见,若你不愿意,我不会答应。”顾瓷知道陆知渊很喜欢子遇,虽然他们当不了法律上一家三口,给顾子遇找一个家族,有人给他撑腰,她本以为陆知渊会同意的。
顾子遇要走陈良东的路,他就需要一个庞大的家族,为他撑腰。
只有陈良东,那不可以!
陈良东背后的陈家和他不是一条心,陈良东和顾子遇是忘年交,等他退了,谁还看他的面子,顾子遇要在这条路上走,就需要一个强大的家族,名正言顺令人忌惮,有震慑力的家族。
蒋家是唯一的选择!
她没想到陆知渊反应过激。
“我生气的并不是子遇要过继给蒋君临,是你的态度,这件事比研究重要得多。你却不当一回事,更甚是你心中已有了决定,我的意见不重要,可笑吗?我的儿子,他要被过继,我的意见不重要?”陆知渊心里莫名地憋了一团火,却也没有藏着掖着,“小瓷,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顾瓷听明白了,又心酸,又好笑,分开这五年,若即若离,他们都小心翼翼地相处,都在迁就着对方,她一心只想解决陆知渊的诅咒,可陆知渊的重心,好像并不在解决诅咒上,他们一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事情都要往后排。
说到底,是他们的侧重点不一样。
“三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一心只想解决诅咒,想要解决我们的困境,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和你道歉,你别生气。”顾瓷能屈能伸,本来她就深爱陆知渊,自己的心上人,自己哄,“子遇长大了,也很有主见,他对过继一事不反感,哥哥也乐意,我们是要给子遇找一个法律上的家,不然他一个人孤身走这条路太难,我和哥哥都想让极道成为他的后盾。我承认,我是默认了这种结局,皆大欢喜,除了你会不舒服。我是忽略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我会和哥哥说清楚的。”
顾瓷和陆知渊性格不一样,能学着坦诚交流,已是难得,上一世他们虽相爱,相知,可顾瓷自卑,从来不会和陆知渊深聊,她的情绪需要陆知渊来安抚,照顾,她有情绪,也会藏在心中,等待陆知渊发现,这一世相爱后,又因为两个灵魂的缘故,产生颇多误会,再分开五年,见面寥寥数次,从不谈心,难免会有一些隔阂。
陆知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怀里,心中压抑的火被顾瓷扑面,其实他更在乎的是顾瓷的态度,顾子遇要不要过继,他自己决定就行。
顾瓷见他态度软化,轻笑说,“那不生气了?下不为例,我下次一定优先考虑你的感受,好不好?”
她心中却想,陆知渊的态度真的很奇怪,事有轻重缓急,过继这事真的不重要,他和子遇骨髓比对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陆知渊却一点都不在乎。
只有一个理由,他知道骨髓比对是没用的。
他怎么知道?
因为他本身就知道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发生的,怎么解开,他都知道,否则为什么他全程都这么消极?
本来只是疑惑,如今是有八成的把握。
若是正常的思维,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实验上,陆知渊应该会关心,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提一句你研究出什么来没有!
要抽血就抽血,要抽骨髓就配合抽骨髓,一副摆烂姿态,又不关心结果,那就说明他早就知道结果了。
黑暗中,陆知渊亲了亲她的唇,“别骗我。”
“你也别骗我。”顾瓷意有所指,“陆知渊,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骗我?”
“没有!”陆知渊说。
顾瓷轻笑,“没有就好,那子遇过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