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珹心如擂鼓,身和心都热起来,蒋君临一手插到他浓密的头发里。
他们像是两头野兽,不断地啃咬对方,像是一场至死方休的攻击,要把对方的骨和血都吞咽到肚子里,窗外炸开了烟花,都掩不住屋内擂鼓般的心跳声。
第375章 不想分手
蒋君临和季珹衣冠不整地坐在地毯上,粗喘着气,季珹衬衫都被扯坏了几个扣子,脖子和锁骨上都是一圈咬痕。
季珹本是一潭死水的眼睛,像是活了过来,盛满了屋外的烟花,绚烂到了极致,他狂喜着,想要奔走相告。
这么多年,他像是写了一封又一封的情书,始终石沉大海,他失望过,痛苦过,明明走到了绝路,却又柳暗花明又一村,猝不及防地收到对方的一封情书。
所有的爱和期盼,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
“哥哥……”季珹倏然埋头在他的腿上,像是孩童般眷恋地枕着他的大腿,心情激荡,又酸楚,他知道要做一个决断,却要在他最幸福时,做一个残忍的决断,“你被捕时,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
蒋君临抚着他的头发,那些灼热的情绪被彻底压下,这是分别后,第二次见到季珹,他忍不住想起监狱里那段夜不能寐的日子。
他一度以为季珹死了。
那一枪反复地响在耳边,打碎他无数幻想,他浅眠也会被惊醒,数次想到他被一枪爆头的画面,他自虐般地想,若是他死了怎么办?
哪怕他已报仇了,又能怎样?
报仇是一时快意,却无法解脱,痛苦是一生都无法解脱的。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杀了所有仇人,季珹也不会复活。
他反复地想着和季珹在一起的回忆,心中也有一个念头,算了吧,不要再坚持了,或许有一天真的见不到,若季珹还活着,就如他所愿吧。
裴秋影来监狱,救了他一命,他知道季珹还活着,且活得好好的,他心中大安,就再没想过如季珹所愿了。
人就是很奇怪,总是失去后,方觉得珍惜,人眼前,却又忽视了。
他也难以免俗。
“你的伤好了吗?”
季珹起身,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早就好了,哥哥,你的伤呢?”
他说着想去检查蒋君临背部的伤,蒋君临握住他的手,“伤口早就愈合了,监狱长是我的人,也不受罪,养得很好。”
两人的目光像是胶着在一起,一对视就不由自主地吻在一起,蒋君临的衬衫很快就被他扯坏,蒋君临用了毕生的自制力,推开季珹,“季珹,我有话和你说!”
季珹满心的火热被一盆冷水泼下来,所有的火光都熄灭,他几乎是狼狈地起身,扫起外套穿上,“夜深了,我该走了!”
他没有勇气,面对蒋君临接下来的话。
他知道蒋君临会说什么,他也知道,不管他怎么抗拒,怎么心如死水,该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囚禁过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蒋君临握住他的手,季珹的手抖得厉害,像是恐惧着什么,手心一片湿润,早就出了汗,“季珹,我……”
“今天是元宵节,一定要说吗?”季珹回头,眼睛已红,他在蒋君临面前素来不要面子,说哭就会哭。
蒋君临看着他通红的眼,所有的话就哽在咽喉里。
他杀伐果决,内心深处也有柔软的地方。他浑身上下都穿上铠甲,刀枪不入,唯独这一处,柔软得一碰就疼。
蒋君临的沉默,纵容了季珹的贪婪,“哥哥,你恨我吗?”
“不恨。”
季珹的贪婪蔓延在血液里,“那你爱我吗?”
明知不该问,不能问,仍是贪心,蒋君临的沉默像是一把刀插在他的胸口,他挣脱蒋君临的手,推开了窗户。
冷风吹进了卧室里,季珹站得笔直,像是一株青松,“你让顾瓷带话给我,若我不轻举妄动,你还活着,就如我所愿,是骗我的吗?”
“不是!”蒋君临起身,从背后抱住季珹,无视了楼下那些近卫们的目光,蒋君临说,“季珹,我真心的想如你所愿。”
他想,却又不能!
季珹无法离开黑鹰,他是陆知渊培养的继承人,他无法离开极道暗网,这就是宿命,所以他从来就没问过季珹。
你离开黑鹰,行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试探,最是不公,也没必要,他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苛求季珹呢?季珹想要一个承诺。
“去巴黎的飞机上,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季珹浑身一僵,他倏然转身把蒋君临抵在墙壁上,他流着泪,凶神恶煞,却又那么可怜,“那你说啊,说你不会离开我。”
蒋君临心疼地看着眼前痴狂的脸,眼眶泛红,蒋君临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因隐忍而爆,“小城,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