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闭着眼睛,感官就更敏锐,他的感官本就比旁人要敏锐,察觉到顾瓷的手,挑开他的扣子,伸进了睡衣里,手指在他下腹画圈圈。
陆知渊,“……”
他一个半残,不能自理的人,深呼吸都会觉得胸腹剧痛,顾瓷竟色欲熏心调戏他?这就有一个很尴尬的情境出现了。
他在装睡,他要怎么自然,毫无表演痕迹地醒来?
还是一直挺尸,任她摸?
万一,顾瓷的手不规矩……
他刚这么想,顾瓷的手就往下,陆知渊又开始战术性咳嗽,胸腔闷疼,顾瓷隔着衣服就摸了一下,听到他咳嗽,就松了手。
“又咳嗽,是不是要感冒了?”顾瓷关心地问,“你伤重,免疫力不行,别感冒了。”
陆知渊红了脸,耳朵,脖子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别的缘故,几乎红透了,眼神也透出几分……难掩的情欲。
三爷再气定神闲,这也是一副二十岁的身体,年轻气盛,孤男寡女躺在一个被窝,着实是一个折磨。
他到底是哪根筋抽了,邀请顾瓷一起睡午觉!
三少和顾瓷从暧昧,到恋爱,三爷是一路看过来的,三少是一个亲亲怪,喜欢亲顾瓷,且真年轻气盛,运动员的身体经不起一点点亲密的举动,他睡个午觉,都能梦到顾瓷,要靠训练去发**力。
重欲的是三少,不是顾瓷。
为什么他半残躺着,她还要惹火?
“你……这样,我怎么睡觉!”他的声音也有些粗喘。
“你不喜欢?”顾瓷茫然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喜欢,你都有反应了。”
陆知渊,“……”
三少是会喜欢!而且,他伤的是仅是骨头和肺,有反应是很正常的。
这要怎么演?
一阵静默后,陆知渊硬着头皮说,“小瓷,这些事该是男人主动的,等我伤好了,你最好别后悔!”
“好的呀。”顾瓷并不后悔,甚至有点期待,“那你快点好!”
陆知渊,“……”
黎江又是一阵尴尬地挠墙,虽不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三爷这么频繁的咳嗽,可一听对话就能脑补出来了。
他给三爷点蜡!
真的难为他了,这么羞耻的台词,也能说出口!
两人就这么暧昧几个小时,顾瓷真一点睡意都没有,可在他怀里总算规矩了,说一些他们孩童时的事情。
这对三爷而言,就太简单了。
因为,他也有记忆!
可她总是这么不睡觉,也不是办法,除了手术成功那一晚,顾瓷睡了一个好觉,之后就再没合眼过。
“小瓷,睡觉!”
“睡不着!”顾瓷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看着他,“我也想睡,可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你就死了!顾瓷压住心中的惊惧,“总是想着你出事的画面。”
典型的应激综合征。
“找医生开一点安眠药,好不好?”陆知渊低声哄着她,“就吃一片。”
“我不要!”
“顾瓷,你要这样,我生气了!”陆知渊语气不悦,“你已经多久没有合眼,再这么下去,你身体撑不住。”
“我吃药,你别生气!”她倏然紧张地抓着他的手,看起来有点可怜。
陆知渊抱着她,在她耳边说,“小瓷,会好起来的,别害怕,一切……会如你所愿的。”
“真的吗?”
“真的!”陆知渊沉声说,“我发誓,我一定如你所愿!”
顾瓷有些哽咽,“嗯!”
黎江去找医生,开了安眠药,顾瓷在陆知渊的眼皮下,吞了两片,乖巧地躺在他身边,顾瓷吃了药后,也一直看着他,陆知渊狠心地别开目光。
顾瓷上辈子的创伤,从未治愈,又要经历一次,难免会生出心魔来,可她不能一直这样偏激,敏感,又执着。
陆知渊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她枕在他的臂弯里,明明他才是半残,差点殒命的人,可顾瓷看起来,比他还要糟糕。
他伤在生理,很快能治愈,她伤在心里,看不见的伤,最是难治。
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疼。
他的手,习惯性地抚上她的耳朵,像是上了瘾,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七天,可戒掉一个习惯,有时候需要一辈子。
顾瓷呼吸绵长,总算睡着,黎江敲门进来,陆知渊拿过一个隔音耳机,戴在顾瓷耳朵上,“什么事?”
“季珹来了。”
陆知渊低头看了一眼臂弯里的顾瓷,她刚睡着,两片安眠药,一时半会醒不来,“进来吧!”
“哟,这倒是稀奇!”季珹进来一看这情况,微微挑眉。
陆知渊拉过被子,盖着顾瓷的脸,问,“什么事?”
“陈如实手术后,如你所料,切断了陈家和黑鹰所有的交易,他要独立,脱离黑鹰。”季珹说,他倚在窗边,“容黎和布朗恩周旋时日,暂时稳住了他,布朗家族内部会议,六成投票,留在黑鹰,布朗恩会镇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