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灯已经灭了,再加上黑雾弥漫,大白天的,竟黑得像晚上。
赵呈祥从背包里取出长明烛点燃拿在手里。
连晓星抬手掐了道神莲祛晦印,凝聚出一朵白色的莲花对着前面的走廊打出去。
莲花飞出掀起的气流冲开里面的黑雾,释放出来的神莲光华在吞噬掉黑雾的同时,照亮了走廊。没有灯,只有零星几散窗户有光照进来,走廊里依然昏暗,但足以让人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他们都穿着道禄司的制服,有些人从身形体格一看就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文职人员,甚至还有后勤洒扫人员。清洁车就在保洁员的旁边,看样子是正在进行走廊地面清洁时遭了难。
这些人的尸体个个呈诡异的扭曲状,像是死前遭受到极大痛苦,墙上布满许多血淋淋的手印,是他们在痛苦挣扎中指甲在墙上抓出来的印子。
淡淡的黑雾附在尸体中,还在涌动着,一声声似人音的嗡鸣声从尸体中传出,叫得撕心裂肺格外惨烈。随着惨叫声,源源不断的怨气在尸体中产生。
赵呈神见到眼前的景象,取出绑在小腿上的短匕,顺着尸体鼓动的地方划开,鲜血渗了出来,露出好几只涌动的幼虫,它们接触到长明烛的光芒飞快地朝着血管里涌去。这些人虽然没有了呼吸心跳,但他们的血肉还带着活性,还在一鼓一鼓地跳动着。
连晓星打出道引魂印落在身边的尸体身上。
随着神莲光华渗入尸体中,封住尸体的黑色煞气和怨气被冲散开,一道淡淡的魂影浮现在尸体上,他看着自己的尸体,又看向眼前的景象,惊惧、愤怒、不甘的表情在脸上不断变换,它的眼睛渐渐蒙上黑气,怨气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上产生。
连晓星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冥王要拘魂入冥府了。
他们的身体处于将死未死之间,器官组织神经都保存完好,魂魄被封禁在身体里,跟活生生地遭受着虫子的啃食没区别,且这痛苦要持续很久很久,数年、数十年,乃至更久。
晋宝茶他们见状,将封在尸体里的亡魂引渡出来,以神莲引魂印送他们去投胎。
随着魂魄离体,尸体不再产生煞气和怨气,那些刚孵化出来的幼虫就像缺氧似的纷纷死去,尸体也很快失去活性,变成了真正的死尸。
直播间里的人恐惧且愤怒了。
道禄司的人都能被拿去喂虫子,死得这么惨,更何况是普通人。
他们一直以为沦为血食只是被虫子吃掉尸体,却没想到居然在虫子啃咬的痛苦中变成怨气制造机不断地给这些虫子制造赖以为生的养分。
有人打出字:“我艹他祖宗的天禄将军府!”
“艹他祖宗十八代!”
“小星星,支持你掘了他们的祖坟。”
“小星星,救救我们!我们不要喂虫子。”
“太惨了!”
一团金光出现在连晓星面前,汇聚成天禄的兽形模样,将嘴里叼着的东西狠狠地甩到地上,又再像吃到屎一样极其嫌弃恶心地连续呸呸呸!
连晓星定睛看去,地上是一条血红色一米多长酷似蚂蝗的大虫子。
虫子没死透,盯着他们的眼神,像极了人。
天禄说:“这狗逼虫子在筑巢。”
连晓星问:“筑巢?在这?”
天禄说:“虫子太多,老子……我料理不过来。不能让它们在这里筑巢,不然周围的人都会被它们掳来养虫子。这里是市区,人口密度大,一旦这些虫子蔓延开来,城市很快会沦陷的。”
赵呈祥叫道:“他们是疯了吗?”
突然,赵呈祥的手机铃声响。
她拿起电话,一看是联络处的紧急电话,赶紧接通。
电话里传出连伍的声音:“赵师姐,快走。有装甲大炮车朝你们那边去了,还有好多道禄司的车子。”
赵呈祥说:“知道了。”她看向连晓星和天禄,问:“杀过去,还是撤?”
天禄说:“喽啰是杀不尽的。”
连晓星的电话响,她一看来电显示,是裴晓晨打来的,于是接通,打开免提,问:“有事?”
裴晓晨说:“我派了人过去拦截炮兵部队。道禄司的钱部长是我的人,正带着部下清理道禄司投巫教的渣渣。他们借不了天禄神力,跟那些用巫术、虫术的打起来很吃亏。我发个坐标定位给你们。天禄,请您去一趟钱部长那边,给他们打个能借神力的烙印,拜托了。道禄司内部的乱子,让钱部长去处理。”
连晓星抬起头看向天禄。
天禄扫了眼裴晓晨发过来的定位,又化成一道金光跑远了。
连晓星挂了电话,瞥见地上的虫子正在往地下钻,抬手掐了道业火神莲印聚出一朵莲花形状的紫色火焰打在虫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