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呈祥问:“你知道玉板符最常用在什么上面吗?”
连晓星说:“作为阵牌,用来布置大阵。”
赵呈祥说:“那只是画神莲接引符,一次性使用,是不是有点浪费?而且还是从来没有画过符,我们只是试着创作、研究出一种新符,它可能耗去数十、数百张都不会成功?”
连晓星说:“可我觉得,不用这个……”她拿起一张汇阴煞符的符纸,先结印在掌间凝聚出业火,再以笔为引,将其顺着业火纹路画符,把业火的火焰封于符纸之中。
符成,业火点燃阴煞符,呼地一下子卷过桌子上的阴气,消失了。
连晓星又拿起画神莲接引符的符纸画了一张,业火符因为无法附着,直接脱离符纸飘子起来,在空中呼地一下子燃烧起来,持续几秒钟之后,消失了。
赵呈祥默默的扭过头,从心痛到心脏扭曲,到整个人都快扭曲了。她说:“我有一个想法!”
连晓星问:“我可以用玉板符画符吗?”
赵呈祥说:“可以,你把符画完,但最多只能废两张,不然,一块玉板符你要赔我八十万!”
连晓星说:“是你让我画的哎。”
赵呈祥说:“我俩三年内的额度全在这了,你把这些画废,我就只能用我姥姥的名额,或者找你掌教真人特批了。你知道掌教真人特批,得是什么条件吗?”
连晓星看到赵呈祥整个人都快爆炸的样子,不敢招惹她,闭上眼睛,先在脑海中把画符的过程过了一遍,然后,提笔,蘸墨,先是用绘制神符的符墨,凝神莲神力于笔尖,力量灌透到符纸底部的以玉粉、水灵粉为主材的白色底层里,在符的底部封了道神莲接引符。紧跟着,她换笔蘸墨,以同样的方式在绘制阴煞符的中间层,迅速画了道业火符,不等它引燃,便以极快的速度画下了封印符。业火符的符力被封印符扣住,稳稳地压在阴煞符的符层上!
她把画好的符交给赵呈祥,说:“画这个很简单的,就是符材有点贵。”
赵呈祥斜睨她一眼,不想跟她说话。
组合符向来是最难画的。
因为它是在符纸的内部作符,力量通过柔软的符笔灌透进去,道行不够的人,符笔画劈叉了,笔杆把符纸戳破了,力量也灌不进去。功力够,力道控制不好,或者是收力不到位,溢散出来的力量会让它当场炸!最后一道封印符,稍微慢一丝,业火符直接着火,引燃中间的聚煞符,这张玉板符能当场燃完报废。
赵呈祥说:“简单就好,那你把它都画了吧。”
连晓星一口气画完剩下的九道符,忽然感觉到连吹来的风里都带着嘈杂的声音。有点远,但它们爬行和在泥里翻涌的震动,顺着烂泥传到泥地深处的莲藕丛中,那震动感一直蔓延开来,传出去很远很远。
那些东西溢散出来污浊血腥味,使得神莲莲藕躁动起来,业火火海也变得像往油锅里溅了水似的沸腾起来。
泥下的躁动顺着泥层往上翻涌,溢散在空气里,使得到处都充斥满焦躁不安的气息。
这是一种即将出事的感觉。
连晓星告诉赵呈祥:“他们离得很近了。”
赵呈祥问:“有多近?”
连晓星摇头,“快到了,但具体的说不好。”
赵呈祥相信连晓星的直觉,小心翼翼地收起十块业火神莲符,去到外面,喊了声:“安师兄!”
一旁正在为莲法观法师们安排战斗任务的安轻侯听到喊声,立即赶过来,问:“什么事?”看一眼帐篷里,问:“晓星还好吧?”
赵呈祥说:“我不太好!”
安轻侯正想问她怎么了,然后就看到赵呈祥塞过来的玉牌符,差点没崩住笑出声来。
三年存货,一天就被用光了,当然不太好了。
他清清嗓子,说:“回去记得找掌教真人报销!”还有没有存货补上就难说了。
他瞄一眼符,没见过,问道:“这是什么符?”
赵呈祥说:“业火神莲符,十道,够布阵了。”
安轻侯立即明白过来。对方是合围,必然是分散开来的,想要一网打尽有点难,十一位血灵使者,怎么都得留下一位两位的吧?
他想了想,问:“冥王就看着巫教来他的地盘撒野?”
赵呈祥说:“冥王不看着,怎么轮到晓星出手,又怎能画业火神莲符?”她轻哧一声,说:“冥王不就是想借此给连曦正名洗刷冤屈,再就是……她俩长得像,多半还想唤醒前世今生什么的。”
安轻侯可是知道连晓星是个什么性子,说:“那他想多了!”
就算连晓星真有执念,那也是上辈子穷死的执念。执念多、驳杂的亡魂是投不了胎的,能带着一桩执念投胎都已经是顶天了。如今哪怕把连曦的过往经历摆在连晓星的跟前,她最多就是出于人的同理心、同情心打抱不平出个头,从中汲取经验教训避免落到连曦那样的下场,不会再有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