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被大奸臣宠上天(55)
萧惕仍是不动,很快,他眼底亮光一闪,好似烛火燃尽了最后一丝彻底暗了下去,紧接着他竟又将眸子闭了上,裴婠有些惊讶,却发现萧惕恢复了绵长的呼吸,额上也未再生冷汗,便是握着她的手都松了三分力道。
裴婠一时哭笑不得,萧惕刚才根本不是醒来,他分明是梦魇假醒!
摇了摇头,裴婠又给萧惕拭汗,擦完了汗想起身换个帕子,却觉萧惕没有松手的意思,略一沉吟,裴婠坐在原地没动,此时夜已深长,裴婠听着萧惕平和的气息,一颗心也沉静下来,看着萧惕眉眼时又想,能让萧惕致歉的人会是谁?
他是伤害了人家,还是辜负了人家?
正胡乱猜度,裴婠又想到萧惕痛苦的样子,当下心有余悸的打消了这些杂念,萧惕一出生便被送去了养父母家中,生父不详,生母早亡,梦里这段,只怕是他最为伤心难过之事,她绝不可提起。
……
萧惕意识一清醒就觉得手里捏着个什么,软软嫩嫩的,触感极佳,他指节微动,双眸微睁,却一眼就看到裴婠趴在他身侧睡着了。
她坐着床前脚凳,一只手垫在脸颊下面趴着,也不知睡了多久,可光看那腰背弯曲的弧度便极不舒坦,萧惕动了动唇想喊她,还没喊出声便发觉自己竟握着裴婠的手。
他一下明白裴婠为何趴在这里睡。
心底一软,萧惕在裴婠手背恋恋不舍的摩挲一下,到底不忍她睡得难受,便将她手松了开,“婠婠?”
裴婠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闺名,还道是裴琰,下意识抬眸,却见萧惕已经醒了,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喜形于色,“三叔醒了?”
她的雀跃取悦了他,萧惕弯唇,“醒了,你怎睡在这里?”
萧惕嗓子仍是哑的,裴婠不答,先起身来探他的额头,一触之下发觉不再那般烫手,终是松了口气,“我不放心三叔,三叔发烧,这是极险的。”
说着转眸一看,只见窗外天幕深蓝一片,雨也不知何时停了,只怕再有一会儿就要天亮,裴婠腰背有些酸痛,鼻子也有些发塞,她知道自己有些受凉,却浑不在意,只问,“三叔,可疼吗?”
萧惕见她问的稚气,一时又笑起来,“不疼。”
裴婠叹了口气,“三叔骗人,三叔明明受了这样重的伤,一路上竟都不说,若非哥哥发现,三叔还不打算留下,三叔要是倒在半路可如何是好?”
不知是灯火照的,还是病了的人没有气势,总之萧惕眼下看裴婠的目光十分温柔,裴婠看萧惕这模样,心底很是愧疚,“若非为了救我,三叔的伤也不会加重成这样,天亮便有正经大夫来了,三叔再忍忍。”
萧惕看了眼自己身上,他盖着锦被,却未穿上衣,伤口也被包扎好了,不由道,“那昨夜是谁为我止血疗伤的?”
裴婠闻言面上一红,“是我……”
见萧惕有些意外,裴婠更不好意思,“去请别的大夫来不及了,我虽医术浅薄,为三叔止血却还是做得来的。”
萧惕倒不是嫌弃裴婠医术不佳,实在是因他上身未穿衣裳,若是裴婠为他包扎,那岂不是……他眸光微深,“你口口声声说报不了恩,我劳烦你做这些,岂不就在报恩?”
裴婠哪里当得起“劳烦”二字,当下上了钩,“三叔为救我才如此,我做这些本就是应该,三叔伤的这样重,便安心在庄子上养伤吧,我哥哥昨夜就走了,先去宝相寺拿那小和尚,再回京中领追查盗匪的差事,三叔不必费心,等太医来了,好好为三叔诊治,平日里包扎换药也有我,等伤养好了三叔再回京不迟。”
萧惕眸露迟疑,裴婠见状却语重心长的道,“说起来,三叔受这样重的伤,便该好好养伤才是,从青州长途奔波赶回,只怕很少休息吧?不休息便罢,竟然亲自去追查盗匪,我素知金吾卫都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子,还从不知有人为了查案这般豁出性命去,三叔此番开了先例,只怕多少人怨怪三叔,三叔下次若还如此,我的药膏便再不给三叔。”
裴婠义正言辞,萧惕听她一席话说完,却抬了抬手,“过来——”
裴婠一愕,“怎么?三叔觉得我说的可有理?”
这么说着,身子却还是往萧惕这边靠来,萧惕抬手,将她额边睡乱的散发拨了拨,收手时指腹微不可察的在她脸颊上拂过,而后才望着裴婠笑道,“有理,你说的都有理。”
裴婠不知萧惕是否听进去了,这才又问,“三叔这伤,是因何受的?这般严重,若是常人,只怕当下就没了性命。”
萧惕平静的道,“入一处匪营之时受的。”
裴婠眨眨眼,“三叔武艺高绝,可是被人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