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李明楼对武鸦儿说道。
武鸦儿应声好,将米饭泡了茶汤搅拌,问都不问为什么。
“河北道收复了,还是要把秩序维护起来,一来蓄养兵力,二来早日安抚民心。”李明楼给他解释,“刘范这个人做事很可靠。”
武鸦儿吃了一大口饭:“好。”
李明楼道:“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金桔往武妇人这边挪了挪,吐吐舌头,塞给武妇人一块卷饼低声道:“没有加肉,只有菜丝。”
妇人接过对她亦是低声:“好。”
武鸦儿握着筷子有些不解,看李明楼:“听到了啊,把河北道的官府重新运转起来,安民蓄兵,挺好的啊。”
李明楼审视他:“是我的安排的人,掌管的是河北道官府,你不想想?”
武鸦儿笑了:“想了啊,跟你说的一样,挺好的。”
李明楼道:“官府的事不亚于兵马大事,都督还是不要大意,多想一想。”
武鸦儿低头搅饭笑道:“以前涉及兵马的事,我也没有多想啊,你说什么我也都依言而行了。”
以前她说借兵三千,没说去沂州,他问都没问就借了,她说让武鸦儿进攻京城把安康山引出来,他依旧问也没问就依言而行这次派个官员去协助管理河北道想也不想同意,也没什么奇怪。
李明楼握着筷子一时没话说。
武鸦儿吃了一大口饭,抬头看她,问:“你这次怎么想的多?”
她怎么知道她为什么想的多?李明楼更不知道怎么说:“我跟你商量一下啊,不好吗?毕竟是你那边的事。”
既然合作,当然要表达诚意了。
武鸦儿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好,挺好的。”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人古古怪怪的!李明楼将筷子顿了顿扔下,拿起勺子喝汤,才喝了没几口,见低着头吃饭的武鸦儿在笑。
“你笑什么啊?”她问,“文官不是兵马,我不跟你商量好,他去了根本做不了事。”
武鸦儿抬起头收起笑:“我笑是因为我现在很高兴。”他看一旁的妇人,“我有十多年没有跟我娘坐在一起吃饭了。”
李明楼再次一噎。
“刘范去河北道,你就算不跟我商量,只要刘范做的事对我河北道有益,我都不会反对。”武鸦儿接着道,又微微一笑,“如果对我无益,就算跟我商量,也没用。”
这个人还真坦诚,李明楼讪讪散去:“那我就放心了。”
武鸦儿问:“那我现在可以笑了吗?”
李明楼还没笑,坐在旁边一桌竖着耳朵的姜名喷的笑了,竖着耳朵的元吉瞪了他一眼。
姜名干脆笑出声,将汤碗举起:“都督坦诚,做事痛快。”
武鸦儿将茶碗对他举了举,一饮而尽,再看李明楼。
李明楼看着他,捏了捏筷子一顿,道:“笑吧。”
武鸦儿微微一笑。
这顿饭吃完已经是满天星光。
“我就说人多吃饭慢嘛。”姜名坐在屋檐上,一边剔牙一边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姐这么多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官员们比这个还多呢。”元吉凝着眉头,“小姐是不是想太多了?怎么说这么多话?”
“刘范这件事是我们想好的。”姜名道,“趁着吃饭就说了呗,省的再单独说。”
元吉摇头:“小姐并不喜欢说话,我觉得她是有些不自在,所以才多说话化解。”
这一点姜名赞同,笑道:“对小姐来说,武鸦儿是陌生人,这是他们第一次相处这么长时间。”
不过这个武鸦儿还真会说话,哄着小姐。
“哄着?”元吉耳朵竖起来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他是在哄小姐?他想干什么?”
姜名将他按回去:“他哄小姐有什么奇怪的?哪个人不想哄小姐?他不哄小姐才奇怪呢!”
对小姐敬畏,对小姐讨好,当然都是理所当然的事,韩旭项南包括李明华都在哄着小姐讨好小姐,身边的这些官吏宫女们亦是如此
但,元吉的眉头半平半皱,别人哄小姐吧,小姐不在意,也不会理会,这个武鸦儿哄小姐,小姐万一喜欢
“喜欢也不会把兵马送给他!”姜名倒在屋檐上,“最多把他娘给他。”
“都督和老夫人扎灯笼,还要在水里放河灯。”
因为武鸦儿来了,金桔便不用陪伴武妇人,回到李明楼这里,一边整理衣裳一边说话,回头见李明楼散着头发坐在毡垫上抱膝看脚趾头
不去洗漱也不忙公务了在发呆?
金桔便问:“少夫人,我们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