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的剑南道兵马大约有一万多,不至于吓退以及堵住他们的去路,但冲过去耗费了两天的时间,损失了一些兵马,真是让人恼恨。
另一个副将回头看了眼,忍不住感叹:“剑南道的兵马真是厉害,这几年无声无息的,一出手,威名不减当年。”
还以为李奉安死了,剑南道兵马就垮了。
旁边有将官不爱听,冷笑道:“怎么?剑南道厉害?咱们就不厉害了?”
先前的将官脾气也不好,喊道:“你厉害,现在掉头去把剑南道的兵马杀光啊。”
其他的将官高兴的看热闹。
安庆忠被拥簇着走过来,问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在说剑南道的兵马厉害。”看热闹的一个将官先答道,带着几分故意。
死一个将官,其他将官麾下的兵马就能多一些。
这种世道,没有人嫌弃兵马多。
争吵的两个将官面色涨红神情有些畏惧,安康山是个很小心眼的人,最恨别人说自己坏话。
夸别人厉害就是说自己的坏话。
安庆忠年轻的胖脸露出笑:“厉害好啊,厉害鲁贼才会把他们留在身边,麻烦也就是我们在麟州这里麻烦一些,离开了麟州,他们就麻烦不到我们了。”
副将们明白了,哈哈狂笑起来:“没错,猛虎被拴起来看家护院就不是猛兽,是家犬。”
家犬对他们就算不上威胁啦。
安庆忠笑咪咪道:“不用为这件事糟心,这都在预料中,剑南道要是没有设伏,本王还不敢往前走呢,他们厉害,我们不也过来了?所以还是我们厉害。”
将官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刀枪挥舞高呼:“王爷威武!”
安庆忠道:“我们接下来会更威武,让我们畅通无阻所向披靡劈山斩海直回京城!”
离开了麟州,接下来他们会穿过河东河南直达京城,所经过的这片河东之地,叛军占不住卫军也夺不回,干脆成了无人管的乱地,土匪横行马贼为王。
土匪马贼的骄横从来不针对叛军,见到他们只会远远的躲开,甚至还主动为他们开路。
至于河南道这块地方,虽然被忠武军把持,但也不用担心。
河南道的位置比较幸运,中原腹地,西边的叛军忙着打麟州,北边的叛军拥有了京城暂无暇南下,浙西的安德忠与之隔了三个卫道,所以一直以来除了境内三三两两州府的卫军反叛为乱,并没有遭受过大规模的袭击。
河南道观察使也没能掌控整个道府,河南道内卫军四散林立各拥城池不听调派,所以河南道从不参与征战。
如果有叛军经过他们就紧闭城门,你若不打我我就当做没看到你,卫军经过的话好吃好喝好相待,但要兵要马要协助半点不给。
对于安庆忠的兵马来说,只要把大旗一挥动,经过这里也是如同无人之境。
伴着大旗挥动,安庆忠的大军严整军势,如潮水滚滚。
二月初,河南道西北黄县外的一座山头,嶙峋山石后潜伏的兵马们警惕的看着山脚下,山脚下有两队兵马疾驰而过。
“这就是安庆忠的先锋。”为首的将官站起来,道,“他们果然来了。”
其他的兵士议论纷纷“竟然这么快从麟州就回来了?”“听说不是还在打吗?怎么跑回来这么多人?”“是赢了是输了?”。
但输赢都跟他们无关,一个兵士站起来道:“我们速去报告,让这边的城池紧闭,兵马躲退。”
这也是他们一贯的做法,但这一次为首的将官却将嘴里的枯草吐出来,眼神闪闪犀利,伸手做个下斩的动作。
“不。”他道,“放烽火信号,干掉这队先锋。”
兵士们神情惊惧,什么?真的假的?为什么?
厮杀声从前方远远的传来,地面的震动恍若有千军万马,但实际上前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谷。
身旁有将旗和郑王大旗的前锋将官神情惊愕,看着节节败退的前锋营,看对战的惨烈和死伤的惨重,他还以为是麟州的剑南道兵马伏击到这里了呢。
但山谷里奔出来兵马的旗帜千真万确是河南道卫军忠武军旗帜。
“杀!”
撞击在一起的兵士们挥动着大刀长枪,穿透对方,或者被对方砍成两半,鲜血四溅,血肉横飞,惨叫声哭喊声震天。
冲出来的卫兵没有一个退后,脚下踩着同袍们的尸首只向前冲,不管不顾凶猛的像下山饿虎。
“大人,大人,我们顶不住了!”一个副将滚跑过来喊道。
不用他说,前锋将官也看出来了,他带了三百兵马来,现在已经有二百多的伤亡,整个先锋营算是被打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