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征道:“以后不要乱说话,尤其是说不好的时候。”
说罢踩过太监地上的一团影子向前而去。
“不用送了,你回去吧。”
太监匍匐在地应声是,道:“多谢相爷。”
不知道是谢崔征不追究他收钱说话,还是谢崔征不用让他送早点回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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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的不省心!”
崔征回到住处并没有休息,将官袍解下扔在随从手里,气恼道。
室内两个官员忙起身:“相爷,那武鸦儿又说什么了?”“这次陛下如此低声下气给他写信,他可同意回来了?或者进攻京城阻止安康山登基了?”
崔征坐回椅子上,苍老的脸上难掩疲惫:“武鸦儿,这头狼,拴在笼子里都不听话,放出去当然更不听。”
官员们摇头:“此子猖狂。那陛下可有生气?”
崔征道:“大夏未平稳一天,陛下就不会生他的气。”
官员们对视一眼,无奈。
“不过这不重要,我不需要让陛下与武鸦儿生隙。”崔征道,“只要陛下知道不可只倚重他一人就行。”
说到这里,又恼怒的拍桌子。
“张安王林这两个蠢人!韩旭是真的送来解我燃眉之急的?我怎么觉得他是来害我的?”
张安王林又怎么了?怎么突然提到他们?两个官员不解。
崔征将适才的事讲了,拍桌子:“你们说,这是不是蠢?张安王林蠢,这太监也蠢,这种时候,项云请不来,张安王林能来?要不是我当时拦住,陛下如果一问,因为项云不与民相争风餐露宿去军营,而张安王林重金赶走一家人买了人家的大宅子,住的比皇帝还阔绰,这是要皇帝青睐?这是找死呢!”
两个官员听的也是气恼:“怎么这么蠢?”“真是想往皇帝跟前挤想疯了。”“同样想往皇帝跟前挤,项云就去死命的打仗,他们竟然死命的给太监送钱?”“真是高下立见。”“得了吧,不这样,也早就高下立见了。”“还有那太监,真是乡下人粗鄙,当初宫里太监们收钱办事可没有这么蠢的。”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崔征更是气的闭上眼喘气。
“那要不把这两人赶回去?”一个官员问,“我觉得吧,项云一人足够用了。”
崔征闭着眼重重的吐口气:“但项云先有李奉安为主,现在又当以陛下为主,虽然来麟州前先投我门下,但我们前无缘现在又同为陛下解忧,不是我能御使的人呐。”
两个官员明白了。
项云有才干,背后有剑南道,但这大夏有才干的人多了,至于剑南道,韩旭也掌握在手中。
相比于项云,对崔征来说,还是韩旭更可靠,可用。
“韩大人毕竟是文官,也是咱们看着一步步到如今的。”一个官员感叹道,“知根知底知秉性,韩旭这个人虽然蠢了点,但是一颗心为了陛下为了大夏清正无私。”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抿了抿嘴。
韩旭除了清正无私,还能忍辱负重,还长的好看,还能吸引武鸦儿的妻子.......
“到时候,说不定能让武鸦儿夫妻离心。”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崔征睁开眼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官员忙缩头不说了。
另一个官员忙接过话头,道:“你别瞎说,韩大人可不蠢,张安王林这事肯定不是他授意的。”
崔征长长的吐口气:“给韩旭说一声,多选点能用的人送来,如今到了要紧的时候了。”
两个官员应声是。
夜色摇曳,室内的灯火依旧,彻夜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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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的灯火渐渐暗去,太监站在廊下,将琉璃灯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轻轻的拍打衣服上的土,如今宫里节俭,衣服很难得一件。
“怎么了?”另一个太监小声问,“那件事被抓住了?”
拍打衣服的太监抬起头,脸上没有惶恐,而是一笑:“是啊,被相爷抓住了。”
这个太监便也笑了,冲他挤挤眼:“那可以去找蒋友要另一半的钱了。”
拍打衣服的太监又有些不安:“相爷是听懂张安王林的蠢了,但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察觉到项都督的尽忠职守?”
同伴太监撇嘴:“你也是好心,咱们只收了一句话的钱,其他的,得再收钱才行。”
拍打衣服的太监便笑了:“哥哥你说得对。”
殿内此时传来动静,他忙捡起地上的琉璃灯,对同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碎步推开门走进殿内。
皇帝正在放下幔帐.....
“陛下,奴婢来。”太监忙抢上前,声音哽咽,“陛下,身边连伺候人都不够。”
皇帝道:“要那么多人做什么,有那么多人都是白吃饭了,还不如去跟朕打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