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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侯(344)

崔征跪在地上看到那些挺胸昂首激动的红光满面的将官们,其中没有武鸦儿。

鲁王让兵马为仪仗是因为武鸦儿,但武鸦儿竟然没有在其中,据说是因为伤重。

崔征根本不信,这个乡下来的年轻的武夫不可小觑,极其的奸诈,心机手段老道。

“去打听武鸦儿在做什么?”他对身边的小吏低声吩咐。

.......

.......

“都将不在。”

“都将出去了。”

军营设在州城外十里,因为很多人都去参加登基大典,军营里显得有些安静。

姜名等人也没有去州城观礼,他们收拾了包袱来找武鸦儿辞行,却被告之不在,询问去哪里,守兵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说,只说不知道。

还好没多久远处一匹黑马疾驰,带着穿着普通衣衫相貌依旧不普通的武鸦儿归来。

“都将去哪里了?”姜名好奇询问,看到武鸦儿手里拎着的一个布包,不大不小鼓鼓囊囊。

武鸦儿跳下马,布包随意的挂在黑马脖子上拍了拍,大黑马高高兴兴的接受了任务,将东西送去营帐,这样它就能进帐子里,能找到一些除了草料以外可以日常不让嚼的东西。

“找了点东西。”武鸦儿含糊道,看姜名等人的行装,“你们要走了?”

姜名应声是:“出来太久了,如今鲁王和都将都平安了,我们快些回去给夫人和少夫人道喜。”

武鸦儿道:“再过两日吧。”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拒绝,以往他们双方都是你知情我知趣,你顺水我推舟,从不干涉对方的意愿,毕竟是陌生人。

姜名有些不解。

武鸦儿解释道:“我给母亲准备了一些东西,还没齐全。”

姜名恍然笑着应声是,武鸦儿似乎不太想谈论这件事,向另一个方向看去:“我要去伤兵营看看,你们有两人也在养伤吧?”

渡河之后的战斗中姜名等人也多少有伤,最重的有两人,将留在这里养伤。

虽然已经告辞过了,姜名不介意再去看一遍,于是同去了伤兵营。

养伤的地方跟肃穆的军营不同,这里充满着痛苦的呻吟,腐烂的腥臭,浓烈的药气。

看到武鸦儿来了,忙碌的军中大夫和杂役们只是打招呼:“都将大人又来了。”

营房里的伤兵则有些不解:“都将今天怎么还来?不是陛下登基大典吗?”

武鸦儿翻看大夫记录的伤情情况,一面回答:“他们代表我们参加陛下的登基大典,我来陪伴你们。”

伤兵都开心笑了。

没钱多说些好听话也是很能养兵的,姜名笑了笑,眼中却是敬重,话说得容易做到并不易。

“都将,你来了,我的伤好了,快让他们放我出去吧。”

走进又一间营房,这里多数都是轻伤,还有几个蹭的跳起来,表现自己活动自如。

武鸦儿看了眼就喊出这个精壮伤兵的名字:“陈鱼,渡河受的伤?”

振武军选出渡河的兵一多半淹死在无定河中,余下的也都有各种各样的伤,有闭气时间过长陷入昏迷至今没有醒来的,有呛水伤了五脏六腑的,有撞到河中河边石头伤筋断骨的....

“我就是呛了几口水,背上破了几道口子。”陈鱼解开衣衫拍胸脯又转过身让武鸦儿看,“这些都是小伤,已经好了,我可是会水的,我叫鱼儿呢。”

旁边床铺上坐着的一个伤兵嘎嘎笑:“但你姓陈。”

陈鱼冲他呸了声。

武鸦儿看陈鱼背上的伤,的确不重,而且已经长出新肉很健康,他便问随行的大夫。

大夫皱着眉头:“他这些外伤和呛水的确都好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半夜总是一阵阵的抽搐打摆子,特别厉害。”

“我那是呛了水被冷到了,多喝点热汤就好了。”陈鱼叉腰说道,转过来,“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问题吗?而且这几天不是已经闹的少了?”

“别的的确什么问题都没有。”大夫点头承认,“比起前几天也的确是少了些。”

姜名在一旁看着陈鱼,皱眉思索,这种症状好像.....

“我真的没事了。”陈鱼趁着武鸦儿在,竭力的证明,“快让我出去吧,我的身子都躺的没力气了。”

陈鱼一边说一边拍打赤裸结实的肌肉。

“看,我,真的没事.....”

话说到这里脸色忽地一变,人扑腾倒在地上,像鱼儿一样抽搐浑身摆动,双目紧闭牙关咬紧发出咯咯的声音。

“就是这样!”大夫大喊扑向陈鱼。

室内的其他伤兵也忙上前按住陈鱼,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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