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老太爷睁开眼:“也怪我,在齐山往这边增兵的时候,我们就该早点动手”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父亲莫慌,齐氏动手肯定是六爷占据了上风。”一个老爷道,“已经派人冲出去报信了,六爷的兵马距离这边不远,很快就能来援。”
但愿吧,项老太爷站起来,才要说话,外边有人跌跌撞撞跑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外边挡不住,齐氏兵马杀进来了!”
太快了!这个齐阿城还真是凶悍!老爷们面色惨白,立刻搀扶住项老太爷“父亲快走”“父亲往哪里走?”
项老太爷被争先恐后围住,搀不住人也要抓住衣角,挤得他差点窒息晕过去,他知道这些人的意思,既然早有防备不可能没有退路密道什么的,谁也怕丢下自己。
项老太爷一声叹息,能保住几个算几个吧,他指路道:“去后院大枣树下!”
几个老爷簇拥着项老太爷急急向外走,护卫们将他们紧紧护住,隔壁院落的哭喊声已经传来,齐家的兵马杀进内院了!
齐家的兵马杀红了眼,不分男女老幼主仆只要见到就杀,齐阿城站在院门口,听着尖叫哭喊,看着倒下的熟悉的面孔,没有半点怜惜。
本就是一场合作,反目便是仇人,杀仇人哪里会心软。
“蛮蛮,拿下项老太爷。”齐阿城唤侍女,“割下他的头送给项云!”
侍女应声是提刀向内冲去,这里熟门熟户一路向前,但凡有惊慌失措的项氏人跑来,侍女挥刀就砍。
齐阿城跟随在后,踏过地上的尸首踩着血水。
忽的身后惊乱连声嘈杂。
“白袍军来了!”
“是项南!”
“白袍军破城了!”
白袍军项南?齐阿城转过头,看到兵马向外涌去
侍女停下来,问要不要去增援:“不知有多少?我们要守住城池,否则”
否则就没有优势了。
齐阿城想到父亲生死未知,双目通红道:“守住城池有什么用!这城池我也不要,我只要项氏的命!杀光项氏!”
她说罢接过亲兵手中的刀向前冲去,一个慌不择路穿锦袍的项家人恰好撞过来,看到齐阿城吓的一声大喊“大小姐饶命!”就要下跪,但还是晚了一步,齐阿城的刀横劈而下,那项家人惨叫一声,断掉的半边脖子血喷了一地
“齐阿城!”
一声高喊从后传来。
齐阿城回头,看到身穿白袍甲衣的年轻公子纵马而来,如日光穿透阴云,瞬时刺目。
刺目的寒光越来越近。
“小姐!”
侍女的喊声在耳边炸响,齐阿城下意识的抬刀格挡,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声闷响,破空的利箭刺入她胸口。
巨大的力量带着她向后退去,眼前的寒光散去,她看清那奔来的白袍公子俊美的面容,以及举在身前的重弓,看清脸也只是一瞬间,寒光再次闪耀。
三支箭如流星般飞来。
后退的齐阿城再中三箭,身子如蝴蝶煽动翅膀又如花瓣飞舞,有人扑上来试图捧住她,但几声犀利的破空声,让那人重重的撞击在她身上,两人一起旋转倒地。
“小姐!”侍女在她身前喊道。
齐阿城看着侍女的脸,嘴角的血以及穿透了喉咙的箭头,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耳边响起一声叹息,视线里有一双脚踏来,踩在地面的血水上,恍若莲花升起在湖面
齐阿城最后一丝意识消失,陷入永恒的黑暗中。
齐阿城和侍女倒下,白袍军与此同时涌上,与齐氏兵杀在一起。
项南在马背上握着重弓,锐利的视线盯着齐阿城倒下的地方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和尚?”他问。
身边的亲兵握刀戒备环视四周,齐氏的兵马与白袍兵混战,项氏的家人在慌乱的奔逃,地上倒着死尸,受伤的人在挣扎哭喊并没有看到什么和尚。
这地方怎么会有和尚?
那人影也不像是和尚,浑身上下裹的严密,一闪而过是眼花或者幻觉吧,项南不为此困扰,确定大家都没看到,那就是不存在。
就算存在,这和尚如果是齐氏的人,杀了便是。
“诛杀齐氏兵马。”他喝道,重弓一翻下马,大步向院内奔去,越过齐阿城的尸首看都没看一眼。
白袍军在城中奔走,厮杀声持续不断,项氏家宅里比先前好了很多,虽然到处都是哭声叫声,但不再是像韭菜鱼肉般被人切割。
项老太爷站在庭院里,听着哭喊声,看着满地的尸首血水,齐氏的兵马在家中肆虐,那齐阿城对项家熟悉,专门捡大房得力子孙所在,族中的精干不知道还有几人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