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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死了很多年(242)

卢老头立即敏感地看了他一眼,不悦地皱起眉毛,斥责道:“虞寄风,你在暗示什么?”

虞寄风在心里冲这刚硬过分的老头儿翻了个白眼。卢桁这老头儿就是这样,一门心思维护他认为正确的人、正确的事,所以才容易被人当枪使。啧,还好把他从星官位置上顺利弄下去了……

王夫子拍拍卢桁的肩:“稳一些。荧惑星官的疑问……有些惭愧,我其实也不太清楚。”

“……哦?”虞寄风带着几分审视,看着这位鬼仙。

老人云淡风轻,目光平和地在他身上一掠,又转而望向水镜。

“仿佛就是见了这鲤江水府的景象,见了这些将士,见了这……些孩子,我就自然而然地想起来了。”

他笑了笑,似乎还从中得了一丝趣味:“自然而然,谁说这又不是大道真谛?或许这便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也未可知。”

他定定地注视着云乘月。苍老的眼眶下,这双眼睛依旧清澈、好奇、平静又坦然。

虞寄风突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刚才王夫子说见了谁?“这些孩子”?他那个细微的停顿,是不是说明,他真正想提到的其实只有云乘月一个人?

而且,他忽然觉得王夫子的眼神、气质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见过?

荧惑星官轻轻地眨了眨眼。他想起来了,同样的眼神和气质,他在云乘月身上见过。只是,她的平和宁静显得更疏离、更缥缈,带着更多不自知的迷茫,而王夫子的气质却端厚、凝实、包容,更入世也更高大。

这些蛛丝马迹……究竟是他想多了,还是确实存在某种可疑的联系?

虞寄风一时陷入了沉默。

卢桁瞥了他一眼。

这位严肃刚直的老人暗暗摇头。其实他刚才出声斥责,并不是反对虞寄风怀疑,只是他很讨厌这种试探。对待王夫子这样桃李满天下、无私育人的圣贤,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便好,试探未免失之轻浮,说不定还惹人反感,徒劳生事。

老人暗忖,虞寄风自然很聪明,可聪明人有时就容易被聪明误,反而弄巧成拙。

不过,他有这毛病也不是一两天了。总归他有任性妄为的本钱,就由他作天作地去罢。

老人暗中一想,也就将刚才的插曲抛诸脑后。

他更在乎另一件事。

见王夫子专心致志地看着水镜,卢桁犹豫片刻,还是放心不下,出声问:“王夫子,您说要以推进试炼为标准……但现在这试炼究竟异变到了何种程度?”

“唔?”

王夫子有点好奇:“嘉树,你好像相当担忧。”

嘉树是卢桁的字。卢桁早年也曾在明光书院求学,是以与王夫子格外亲近些。

卢桁老老实实道:“是,学生想着,万一这试炼太过危险……那无论如何,还是孩子们的性命为重。王夫子,学生想知道如何救人。”

“哦,原来是这样。嗯,嘉树一生宅心仁厚,是个好孩子。”

王夫子高兴地夸了他一句,又摇摇头:“不过,我们怎么想,其实没有用。”

“没用?”卢桁一愣,急了,“您的意思难道是……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束手无策?您……难道您也不行?”

他一下有点着急上火。刚才他一直能沉住气旁观(最多骂骂虞寄风),是因为他下意识觉得,有王夫子在,总会有办法。存在千年的鬼仙大能,手段变幻莫测,远非寻常修士能够想象。

王夫子有些同情地看他一眼,又拍拍他的肩。

“鲤江水府是……当年乐陶设下的试炼之地。”

王夫子面上出现追忆之色。他语速不快,似乎自己的记忆也才随着叙述,一点点复苏、一点点清晰。他重又凝望着水镜中的一草一木,借着千年前的幻象,找到更多记忆。

“你们看到的这景象,乐陶大约还是洞真境初阶的修为,到她后来设下试炼之地时,她应当差不多接近飞仙境了。”

“试炼之地本身就被设计为严禁外力干扰。当年外界动荡,外力干扰大多是不怀好意的偷袭,所以防御这块做得尤其完善。”

“假如鲤江水府没有异变,我还可以出手试试,但经过千年的异变,其中还有申屠侑的干涉……这试炼之地现在完全处于封闭状态。”

王夫子叹息道:“或许,若是当年的夫子复生,或是夏皇再世,还有挽救的可能。”

当年的夫子,自然不是现在的鬼仙,而是真正的仙人、圣贤。

至于夏皇……

旁人一默。

出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王朝核心的人们有意无意都对这个名字保持缄默。

虞寄风忽然出声:“申屠侑?那个乐陶的副将军?他难道不是幻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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