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内里？”盛橘心情急切，也顾不得厉谦舟答复她，手就在他的身上摸了起来，“还好还好，没伤到骨头，头呢，头晕不晕？”

厉谦舟缓缓地坐了起来，他刚刚看见了周身的那团雾气。果然如他所料，坠到地上的剧痛并未来袭，反而像坠在充满气的床垫上，“我没事，头也不晕。”

“那就好，那就好。”盛橘放下心，颇为懊恼地锤了下头，她刚刚就不该为了省那点灵气，直接探一探地质结构不就行了？现在可好，他们两个生生步了盛楚的后尘。

“你的手机还能打开吗，我的手机刚刚摔出去了，已经开不了机了。”盛橘举着已然报废的手机给厉谦舟看。

厉谦舟看了眼自己的，意料之中地叹了口气：“天冷，自动关机了。”

盛橘头痛地看了眼头顶的缝隙：“这要怎么出去呢？”

没有厉谦舟，盛橘瞬个移就出去了。但现在厉谦舟在，她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上演个凭空消失。

厉谦舟缓过劲，站起来走了过来，“这洞深少说五六米，旁边又没有可以攀爬的壁，光凭我们两个是上不去的。”

盛橘抱臂仰头：“是啊，这洞还真是奇葩，地面的缝隙那么小，底下的空间却这么大，想爬上去都没有机会。”

转念一想，盛橘又道：“不过当年厉觉是怎么带着盛楚出去的呢？”

厉谦舟同样感到疑惑，两人环视四周，厉谦舟忽然道：“应该是因为这个。”

缝隙透进来的光照不见的地方，一摞陈旧的绳子静静地躺在黑暗的角落里，它的旁边还有一些零散的动物的尸骨，以及一只已然斑驳锈掉，无法再使用的铁爪。

盛橘蹲下身，拨了拨那铁爪，那铁爪瞬间碎成渣渣，“可惜了，它要是还好用，我们还能出去。”

厉谦舟继续看着四周，沉声道：“再仔细找找，也许后来还有别的人掉进来也说不定，看看有没有遗落掉的东西。”

盛橘正有此意，两人兵分两路，各自向黑处探去。

“这是？”盛橘再一次蹲下身。

厉谦舟那边暂无所获，闻声便折回来，“怎么了，发现了什么东西。”

盛橘的语气很平静，“一件滑雪服。”

她摘下护目镜，仔细地看了看那件滑雪服，与那日她探进老板娘的记忆中时看见的一模一样。

“这是盛楚的滑雪服。”盛橘肯定道。

盛橘的手指捏了捏滑雪服，凭借滑雪服上残留的盛楚的「气」，证实了她的猜测。

厉谦舟的视线越过盛橘的身体，“你身后还有一只滑雪板。”

盛橘将那只板拖到有光亮的地方，“这应该就是盛楚当时出事时滑的那块板。”

厉谦舟单膝蹲下，手指在滑雪板上摸了摸，“板内断裂，固定器应该也出了问题，板下还有明显撞击硬物的痕迹。”

盛橘暴力拆解滑雪板，亮出内里，“是人为切割的痕迹，有人故意在滑雪板上动手脚，想害盛楚。”

厉谦舟气息沉静，他看着板上凹进去的部分，缓缓道：“不止，大概还是概率杀人。”

盛橘脸色微白：“概率杀人？”

厉谦舟道：“刚刚还在上面的时候，我观察了下四周的地形，这个地方的积雪有尺来厚，积得又实。且说的上人迹罕至，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像板上这样的硬物。”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把类似这样的硬物，放在了雪道上？”

“没错。”

盛橘回忆了下地形，“这不可能，这个地方少说几丈宽，盛楚从上面滑下来有无数种路线方式，他要放多少个这样的硬物，才能正正好好地破坏她的滑雪板？”

“所以说，是概率杀人。”厉谦舟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画了几条线，“盛楚从最宜高度滑下来的路线有两千八百六十六种，其中她有百分之六十三的可能会经过这一条滑雪线路。”

“因为地势是不变的。”

“如果那天她刚好从这条线路上下来，杀人的人只需要在这个位置放下硬物，撞击滑雪板，同时破坏固定器，盛楚就有极大可能的概率，在我们头顶的缝隙上摔倒，从而跌落这里。”

“照你这么说，那这些石板就能解释的通了。”盛橘把那些至少有一米长的石板抱过来，“虽然时间很久了，但上面还是有被锤子砸过的痕迹，你看这些石板的边缘，刚好能与上面缝隙的边缘对得上。还有，四周洞壁的纹路也不统一，分明是后来有人加工开拓过。”

盛橘的脑袋飞速旋转着，将她已知的信息迅速归纳整合，“也就是说，这个人未必想真的杀她。但若真的杀了她，他也欣然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