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想想,林泽只能作罢,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想管也不行啊,还是专心应付会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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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皇子的事情连百姓都知道了,朝中的大臣们自然不可能没听说。
这消息着实引起了不小的震荡,俗话说事出有因,说得有模有样,还有陛下的种种举动和态度,事情未必空穴来风。
此事不是小事,事关江山社稷,民间出身的开国皇帝自古有数,但民间出身的继位皇子,却是史无前例,民间长大再怎么教养,终归不如在皇族中长大的皇子有气度和谋略啊。
于是,在有心人的煽动下,盛雍珃不断收到各种拐弯抹角含有隐晦之意的奏折。
针对会试考题,也纷纷提出了意见,摆明了就是害怕皇帝给自己的‘儿子’开后门,用科举造势。
对此,盛雍珃沉默没有表达出什么生气的态度,直接挥手把所有出考题的机会交给众臣,不插半点手。
谣言是谁传出来不要紧,反正猜来猜去就那么几波人,都是跟自己对头的,总归这又不是事实,他到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自己送上门来作死,他要是不收这个‘礼’实在对不起自己……
皇帝如此以显公平的模样,倒是又让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陛下到底是另有打算呢,还是对自己‘儿子’太过自信,觉得对方能够在此次恩科大露头角。
思及此,众位大臣也就不客气了,绞尽脑汁务必保证要把这个‘民间皇子’给拍死在会试上!
总归到时候陛下再一意孤行,不能不顾天下人的眼光,直接立个民间回来的皇子当储君吧,那绝对是给藩王叛乱清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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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城中各种传闻和各种才子名字传出来,会试时间将近。
比起乡试,会试显然更加困难和严格。
考乡试的时候在各处地方郡城,虽严格,但到底还是会根据各省官员的想法和习惯,有些地方比较宽松点,比如说林泽考试的时候在考场上花银子买通官差,给自己改善下考试的条件。
地方上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会试就不行了,丝毫松懈都不可能再有。
不仅如此,在考试携带的东西、穿着上也有非常苛刻的规定,其他朝代怎么考科举的林泽具体不太清楚,但大稷会试这茬的规矩是真的严苛到了极致。
按照规定,会试所有考生连自己的笔墨都不能携带,统一由官府提供。
甚至连穿的衣服、吃食等等,也都是换成朝廷准备的,说白了,你就只能一个光溜溜的人进去,想夹带东西除非你吞到肚子里。
还有如厕的问题,乡试时候是到专门的地方如厕,你还可以趁机起来走动活络下筋骨,那味儿熏的就是位置在茅房周围的几个倒霉考生。
但是会试不行,吃喝拉撒整整九天都在考试的号舍中,大家一起受煎熬……
得知会试情况,林泽简直有些泪流满面。
是打心底里佩服那些考了无数次的考生,这种折磨他觉得经历一次都够了,那些每届考试屡战屡败,屡败屡来的,都是真英雄!
时间一晃而过。
会试科考时间到来,跟乡试一样,天不见亮大家就得起来,赶到贡院去排队。
不同的是这次,林泽不是自己去,终于有人送了,章珛和韩府管家陪着他一块儿到贡院门口的,几个孩子起不来这么早,没有打扰叫醒。
“相公,晚上答卷的时候注意烛火,警醒点儿,考完我和儿子来接你。”
难得的,向来羞涩的章珛在贡院门口,主动给了林泽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有说加油也没有说考不好不要紧之类的话,只是很平常的叮嘱,这个时候提起成绩只会让人紧张加重考试的心理负担,不如一句平常的叮嘱更好。
在号舍中注意烛火也是很有必要的,贡院的号舍整体全部都是木头搭建,现在又正直天干物燥的夏季,最容易走水。
林泽眼带笑意,把人紧紧抱住,深深闻了闻章珛身上特有的清淡体香,才笑道,
“别担心,你相公我比谁都怕死,走水我肯定第一个跑。好好在韩府呆着,等考完试回乡,咱们……就给动动添个弟弟,如你的愿好不好?”
“恩,你说的,不许反悔。”
章珛听着脸颊泛起红,但还想要个孩子确实是他比较想的。
反倒是林泽这个汉子对子嗣一点都不热衷,害得有时在那事儿上非得他厚着脸皮主动,满足了某人不少恶趣味的贪心。
周围人来人往,虽然夫夫之间分别时拥抱下别人也不说什么,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太过黏腻。
小小拥抱叮嘱两句,林泽就在章珛不舍的目光中,带着保书走向了贡院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