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21)
赵无垠从口袋里掏出了黑乎乎的铁匣子,拉响了引线扔了过去——他似乎不想放弃任何试验的机会。铁匣子尾部冒着金黄的烟火,梁军训练有素的迅速卧倒在地,赵无垠站在半山腰远远观望,只是这次的爆/炸力却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巨大的冲击力把他甩在山石上,又被山体反弹下来,滚落在山脚。
思勤一见那拖着火焰的黑匣子扔过来,双臂迅速一展飞上了半空,火/药一爆/炸,他顺势直接被炸飞了。
火/药的性能还不稳定,赵无垠这次实验的这个,爆/炸力比之前强太多,躲避不及,不仅炸死了敌人,自己也伤的不轻。他眼睁睁看着山顶即将滚下巨石,而他根本无力动弹。关键时刻,一直躲在一边看热闹的阿木古郎跑过去把他拖了出来。
阿木古郎看了看他的伤,断言道:“恐怕是肋骨断了。须得调养几个月,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赵无垠当然不便说出据点,闭上眼缓了缓,才说出一个“谢谢”,而后,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短小的竹节,疼得他额上青筋暴起,引信一拉,天上便炸开了一片红花。
不一会,梁兵赶来了。赵无垠被抬走,那梁兵对他千恩万谢,还问了他的名字。
阿木古郎随口编了一个,“我叫乌日格。”
那士兵又对他谢了一番,阿木古郎忍不住感叹道:梁人可真懂礼貌。
随后只听那士兵问他想要什么谢礼。
阿木古郎:……
那梁兵以为他听不懂中原语言,便赏给了他二百两银子。
回据点以后,赵无垠浑身已经绑满了绷带,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军医威胁他说:不想骨头长歪,以后变成个残疾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听他的话躺着。
于是赵无垠只得躺着。
赵无垠瞟着门口来人,“你可有谢人家,今日若不是他相救我就葬身山脚了。”
冯铮道:“自然是千恩万谢,怎么谢都是不够的。哎,那东西以后还是暂时不要用了吧,今天若是一个不小心……”
赵无垠气息虚弱道:“他都打到我脚底下了,难道我还躲起来不成?”
“万一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这大梁……”
“战场上没有王爷,只有将领。”话是这么说,可万一他真的命薄一不小心死了,这北路西路军尚且有袁址顶着,中路军东路军南路军又去哪儿找个顶事儿的人来。如今大梁虽然北境战乱,主要军力都集中在这上面,但要保证四境安稳,恐怕光有几个节度使是不够的。
赵无垠说:“我在北境呆的太久了,也该回朝看看了。”
另一边阿木古阿郎装模作样的扮完了好人,好歹还剩下点良心去看了看同样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思勤。
思勤自己就是个大夫,但是医者不自医,如今更是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他只能任由这些蒙古蛮子们在他身上胡乱的包扎着,一边厚一边薄,松松垮垮,涂着味道奇怪的药,结也打的死丑。思勤一脸的嫌弃,连看都不想看,仿佛看一眼就能吐了似的。
阿木古郎坐在他床边,上下奇异的扫了两眼,“啧,怎么伤成这样儿?”
思勤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幸好没破相,否则我一定跟你拼命。”
阿木古郎就坐在床边笑他。
思勤这才正色道:“估计他们那玩意儿自己也没玩会,还在初步试验阶段。我们偷袭的时候被他们发现反攻了,不过我见他们自己不少人也被炸飞了。”
阿木古郎皱眉思索片刻,“如今大梁研制出这么个厉害的武器,恐怕等他们举兵北伐的时候,我们不会是对手。哎,你不是就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你那一堆草药啊粉末啊,能不能也研究研究这个玩意儿?”
思勤没好气的说:“你等我有命活过来再说吧”,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抹的乌漆嘛黑的草药。
一直到夜里,思勤都感觉自己身上跟火烧似的。三天以后,才可以勉强能动弹,他艰难的掏出枕头下的短笛,吹了一段宛转悠扬的曲子。不过片刻,便有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进来看到他的模样先是愣了愣,“公子怎么伤成这样?”
随后废话不多,掏出一个布袋,甩出一堆的瓶瓶罐罐,开始配药。
黑衣人手法娴熟,配药迅速,用刀子割掉化脓的伤口,药粉洒在了伤口上,一股清凉感袭来,思勤才吁了口气说道:“让大梁的新鲜玩意儿给炸的。”
黑衣人便说:“近日有意外观测到大梁在银州的深山处有据点,不知道窝在里面研究什么,隐藏的极神秘。”
“大梁并不用畏惧,他们即便是有了新的武器,也是用来对付蒙古的,蒙梁注定一战,他们需要收复北境十七城。现在蒙梁形成了对峙局面,对我们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