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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19)

作者:北川风 阅读记录

那马是通人性的,这一下也恢复了神志,看着掉在河里的主人,便踏了进去,勾着他的裙带甩在了马背上,凭着记忆往家赶。

可惜这马没想过,这大冬天的等它赶回家,它背上那浑身湿漉漉的主人还能不能有命否。

鹰儿看到了马背上衣服已经结了冰的阿木古郎,高璇在天空转了几圈,嘶鸣了一声,转而去给思勤通信去了。

思勤听到了鹰啼,扑灭了火,双臂一展就飞上了树梢,跟在那鹰后面。半个时辰后才见到了冻成冰人的阿木古郎,怒骂道:“畜生终归是畜生,你这是要把他给冻死?”

那马甩了一下蹄子,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思勤把阿木给卸下来,他已经冻得还维持着在马背上的蜷缩姿势。思勤掏出几粒红丸给他灌了下去,又用那黑色粉末燃了一堆火,慷慨的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他盖上。

“畜生,你身上不是有好几块打草谷用的包袱吗?给我卸下来。”

那马踢蹬了一下蹄子,对这种称呼十分不满意,但好像又不敢对他做什么,只能自己憋火。

鹰儿抓在马背上,闻言勾住了那包袱,扔在了思勤手里。思勤斜睨了他一眼,拆开包袱,把几块巨大的布敞开盖在了阿木古郎身上。

又半个时辰,阿木古郎才逐渐醒过来。身上的冻冰已经化作了水,他解开湿漉漉的衣服,思勤架起杆子给他晾着。阿木古郎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打了一套拳,才把心口处那点邪火发泄干净。

“给我吃这么多干嘛?心口烧的难受”,阿木古郎一边说着,一边抹了抹头上的汗。

“你都冻成一根人形雕塑了,如果不灌得多点,可汗跟我要人怎么办”

“饿了,有没有吃的?”阿木古郎心不在焉的说。

思勤起身去野地里给他打了一只兔子。等回来时,见他还是那副模样,看着火光一动不动,那火都快灭了。

“你能看出个花儿来?”

“啧,你说梁人用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好生厉害。”

“不知道”,这回他是真不知道。

此战之后,阿木古郎回到了蒙古,倒是安稳了很久。一直到开春,都没有提过要南下打草谷的事。带着蒙古军每天放放羊,挥挥鞭子,练练武功,闲来无事,还会看看书。他每天睡在思勤的书房里,那是真的睡,沾书就睡。

直到有一天,他把羊放到了梁军边境线驻地旁。思勤便有预感,这人又要惹事儿。

阿木古郎从蒙古包里走出来,叼着一壶酒灌了一口,三两步走近羊群打开栅栏,羊群倾泻而出,牧羊犬开始吠叫,不容违抗的气势,阿木就拿着鞭子挥舞着。思勤怀里抱着一只刚降生的小牧羊犬,疼爱有加的抚摸着,念叨说:“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放羊而已,能有什么主意?”

“我信你。”蒙古地域这么大,你放羊为什么非要选这块地方?这话思勤没有说出口。

“你说塔瓦里的另一边,就是那魏王爷的驻地?”

“是,你不是一直知道这事儿吗?所以你来这里果然是别有所图?”

“我就是好奇,一个半大小子是怎么把大梁的军队救活的。”

“你不是说,是因为有袁址吗?你还说过,若没有袁址,就他?算个屁!”思勤模仿阿木的语气说道。

阿木笑眯眯看了他一眼,一点不脸红心跳。不知道是长得太黑看不见红,还是皮太厚,锥子都穿不透。

阿木古郎眺望着不远处的塔瓦里,吩咐道:“思勤,我有一个想法。”

思勤听着这庄重的语气,只得把耳朵凑上去。

七月,静安府门柱子上射来一封信,这是一封引战书。信的内容大致如下:上元节兵败于贵国,我王因此而重伤,众将士不服,相约于次月初七兵临贵地,届时再来讨教一番。

听着这文绉绉的语气,赵无垠忍不住搓了搓下巴,“蒙古人什么时候这么讲理了,说话还文绉绉的?——去,让慕容千率精兵五千去静安等着,另命沈鄂率军三千从水路出发支援静安。”

信使带着命令飞快传给了慕容千和沈鄂的那里。慕容千和沈鄂通信,于初六在飞虎岸上接应他,兵不厌诈,二人可以趁夜秘密行动。只是会师的前一天,慕容千却突然被绊住脚了。没有别的原因,他的饮水被人下了药。

另一边的沈鄂在出发前点将,发现军中少了一名亲兵,此亲兵昨天刚刚因为违反军规而受到鞭笞。沈鄂心里一惊,惊觉此计划恐怕已经泄露,秘密行动恐怕不成。于是果断在断垭口一带率先和蒙古军展开了战斗,激战,战胜,切断了他们援军之路。而后再从水路出发,打算和慕容千会师飞虎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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