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消息里的“谢家人”一直是年轻男子的身份，且每次与苏怀谨见面，都是寻常的喝茶、品诗、同游，那会儿的谢家在风箫寒这里还没有任何特别，风箫寒日理万机，确定这两人只是私交，关系没有影响到家族，且苏家表面看上去也没有异动，也就没多在意，只让人继续盯着。

包括之后，苏怀谨光明正大拜访谢家，但又没有牵涉更多，风箫寒也都没去管。

认出谢语凝后，恰好又需要抽调暗探，而苏家一向“安分”，风箫寒考虑过后便暂时撤了负责监视苏家的人，直到事态平息才又重新放回去。

就是这段时间，风箫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直到他下了封妃旨之后，重新监视苏家的暗探才把苏怀谨的情况重新上报，风箫寒也因为谢语凝的关系，担心是否谢家有异，才着人去详查。

不查不要紧，这一细查，风箫寒才知道，原来谢家对苏怀谨十分中意，若非舍不得谢语凝早嫁，早就给两人议亲了。

而谢语凝和苏怀瑾，似乎也对彼此有意，对这份婚事心照不宣，就等着年龄到了，便定日子过礼成婚。

而当初那个谢家“公子”，其实，也都是谢语凝为了出府方便，特意做出的装扮。

……

知道真相的风箫寒沉默了好几天，他唯一想共度白首的人，竟然已经有了心上人，甚至已经准备定亲。

而他呢，却在谢语凝欢欢喜喜等待定亲之前，自以为是的下发了封妃圣旨。

风箫寒心痛又纠结，愧疚又不甘，其实，如果那封圣旨还没发，他就算再难过再不甘，都会选择成全谢语凝吧。

只可惜，圣旨早就昭告天下，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谢语凝进宫一事，也已经成了定局。

正是如此，拆散了谢语凝姻缘的风箫寒，才会觉得谢语凝会恨他，才会在大婚当晚，被谢语凝的示好打的措手不及。

——因为在他原本的预料里，谢语凝便是没有表露出对他的恨意，至少也该是冷淡至极的。

他也已经做好了被冷待、被讨厌的准备，可没想到，谢语凝对他的态度，却是那样的让他受宠若惊。

没有冷待，没有怨恨，反而，心甘情愿的，答应同他做了夫妻……

第85章 私心难却

其后的发展便如众人所看见的那样，事态越来越失控，明知道谢语凝不喜欢他，对他态度迁就也只是为了谢家，但风箫寒就是，控制不住的沉沦于美好的表象，刻意把苏怀谨这个人埋在了心底深处、那个不能见光的地方。

他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不去想，这个人就不存在，只要不刻意去碰，他和谢语凝之间就没有这样一个难以化开的隔阂。

风箫寒不在意谢语凝的过去，但他却害怕，谢语凝心中永远为苏怀谨留着一个位置。

他怕有朝一日，如果给谢语凝选择的机会，谢语凝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这是风箫寒的心结，亦是他难以直面的恐慌。

其实，这次得到苏怀谨的消息，也并非风箫寒所愿。

他早在认出谢语凝之后就撤了谢府外监视的暗探，包括这次谢语凝回去，他也不曾产生过派人去监视谢语凝一举一动的想法。

在他的认知里，谢语凝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他不可能会去窥探她的一切，不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所以不论自己如何想她，如何想要知道她的动向，风箫寒也没有让人注意谢语凝，给他汇报谢语凝的事情。

包括苏家，也不是他不放心谢语凝，而特意派人去监视的。

早在谢语凝进宫前，平息王家的事件之后，监视苏家的那批暗探就已经回去继续盯着苏家，有关苏家异动的消息，都是职责范围内的例行禀报，和谢语凝以及苏怀谨并没有太多关联。

包括今天的消息，也都是暗探自己发现不对报到皇宫来的，风箫寒先前并没有特别吩咐过。

说实话，谢语凝回门，风箫寒除了舍不得和她分开，也确实有过顾虑，甚至想过……她会不会悄悄去见苏怀谨。

但即便这样，风箫寒也从未动过要去监视谢语凝的心思，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他竟然还是知道了消息。

风箫寒凝视着落在桌上的点点灰烬，久久没有动弹。

他似乎在沉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就这么静静坐着，一坐，就到了深夜……

第二天，没有休息好的风箫寒明显面色憔悴，躺下不到一个时辰就起身更衣，他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累。

上了朝，紧接着又召大臣议事，折腾到下午开始批奏折，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才叫了人传膳。

沐浴完躺在落云轩的床上，风箫寒盯着帐顶，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