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谢语凝心底深处，也并不想让沁玉入宫为妃。

诚然，作为皇后，一切以大局出发，谢语凝从未说过不许风箫寒纳妃，因此，只要提及，她必然会同意让沁玉封妃以解困局。

可是，谢语凝心中其实是不愿的吧，否则她也不会几次失态。

这个认知，风箫寒除了心疼，还带了一丝隐秘的高兴。

谢语凝已经是皇后，一个他国公主，不论受不受宠，都不可能坐上后位，日后即便生下儿子，也没资格继承江山。

如此，沁玉入不入宫，对谢语凝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影响，而她不高兴，不愿意，只可能是为了风箫寒。

谢语凝只是单纯的，不希望风箫寒再有其他女人。

哪怕她自己或许都没能意识到这一点，却也足够说明，风箫寒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然越来越重要。

这对风箫寒来说，何尝不是某种意义上的接纳与肯定。

不过，他终究不舍得谢语凝忧虑，只能再次向她保证，他不论如何，都不会让她难过。

谢语凝愣了愣，随即轻轻握住了风箫寒的手：“好，我知道了。”

“乖。”风箫寒低下头亲了亲谢语凝的手背，“睡吧，我马上就好。”

“嗯。”这一回，谢语凝没再撑着，依言闭上了眼睛。

第779章 月余

第二日，风箫寒召见了熹月国太子，跟他坦明了自己的决心，并且提出了让沁玉择婿的办法，询问郁覃是否愿意答应。

出乎意料的是，郁覃态度十分和善，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迹象，仿佛那日朝会之上笑面虎一般不肯退让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言明已经理解了风箫寒的意思，也表明了自己并无相逼之意，只是沁玉的婚事毕竟事关两国，他无法擅自做主，还需商议后才能给风箫寒答复。

合情合理的说辞，风箫寒自然不可能不答应，客套几句后便让人送他回去了。

这一商议，就商议了四五日。

这些天，两国修好的文书已经拟好，礼部择了几个日子，风箫寒和郁覃商定过后选了半个月后的那个，只待那一日，便正式签订。

礼部已然着手开始准备，一应规格流程，皆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

至于通商互市之事，也已初步给出了方向，只待日后逐一填充细节，便可慢慢成型。

而沁玉公主一事，熹月使团终于给出回复——他们觉得风箫寒的提议无不可，只是按照熹月皇帝最初的打算，是要把公主献给风箫寒以示敬意的，如今虽然出此变故，但熹月国皇帝那边，总不能不知会一声就直接换了人选。

因此，郁覃的意思，是要修书一封，快马送去熹月国都，由熹月皇帝定夺后再定下公主之事。

大启距熹月国并不近，从大启京都传消息回熹月国都，再从熹月国把结果传回，信差便是日夜兼程，最快，也需一月有余方能往返。

这也就意味着，在这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里，风箫寒不能解释，只能采取别的方式来转移谣言。

这对风箫寒而言无疑并无益处。

可要说郁覃是故意，偏偏这人态度诚恳，言谈之中歉意连连，且给出的理由恳切，让人挑不出一句可以反驳之言。

熹月国皇帝一番好意，让太子带公主入启献给风箫寒为妃，如今风箫寒不肯要，还想让人家公主嫁予启国其他才俊，郁覃要禀明自己父皇、询问熹月皇帝的意思，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十分合乎情理。

是以，到了最后，风箫寒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所以，陛下觉得，熹月国可否另有图谋？”落云轩，谢语凝听完风箫寒的话，问道。

“不清楚。”风箫寒说，“那个郁覃太子，看上去十分亲和好接近，实则从他这段时间的行事手段来看，必然不是个简单人物，恐怕，真实的他，远不像我们以为的这样简单。”

“如果他当真只是个温和仁善的太子，我可能不会多想，但他隐隐表露出来的狠厉果决，却让我本能的警惕，总觉得，他目的不纯。”

这是风箫寒的切实想法。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熹月国放在心上，一个易守难攻，却偏安一隅无甚野心的小国，各自相安便好。

后来熹月国出兵，让风箫寒着实惊讶了一阵，这也引起了他对熹月国的关注之心。

第780章 直觉

不过即便是这样，风箫寒也不过是对熹月国重视了几分，一大半出于他对熹月国出兵帮忙的感谢，另有一些则是他对熹月国皇帝当机立断的行事风格的欣赏。

风箫寒确实有在周边各国散布一些暗探，奈何这些年启国内乱尚且不止，他一边要和王懿周旋，一边要在暗中培养势力，实在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和人力，去时刻窥探他国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