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箫寒是真的委屈，他觉得他已经表达得够明显了，可谢语凝好像怎么都不明白，与她比起来，其余的一切对他而言根本都不值一提。

大概是风箫寒的表情和语气太过幽怨，谢语凝难得手足无措了一瞬：“我……我没这样想！我知道的，陛下不会因为此事罚我，也不会冷落我，我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而且，我从一开始顾虑的就不是陛下的责罚，我只是，怕陛下会难过。”

上辈子闹成那样，风箫寒都没舍得罚她，这一世他们已然交心，知道了那么多被小心掩藏在心底的“秘密”，两人的关系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情况下，风箫寒更不可能责怪她。

可是越了解风箫寒，谢语凝反而越“畏手畏脚”，或许换做从前能坦然的事情，到了这一刻，反倒添了诸多犹豫。

不是担心自己会被问责，只是开始犹豫，自己的做法会不会伤到对方。

风箫寒听到她这番解释，心情倒是好转了些：“阿凝，你什么都瞒着我，我才真的会难过。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你想要什么，不想做什么，或是有什么顾虑，你都可以开诚布公的和我说，我能理解你，也不会强迫你，而你愿意对我坦诚，我反而会高兴，你明白吗？”

“嗯。”谢语凝静静看了他许久，认真地点头道，“或许从前还不确定，但今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风箫寒：“那说好了，此后不论什么事，事先跟我通个气，别再像今天一样吓我了。”

“好。”谢语凝应得干脆，末了又补充道，“不过，陛下若是有朝一日觉得我心机深沉，心思歹毒可怎么好？”

风箫寒被她逗笑，点了点她的鼻尖：“若说心机深沉，阿凝同我相比，只怕要更逊一筹了。真论起来，该是我担心阿凝觉得我歹毒才对。”

“那必然不会。”谢语凝说着笑了，“你心机深沉，我机关算尽，听起来，好像还挺相配。”

风箫寒被这句“相配”成功取悦，再次和谢语凝额头相抵：“嗯，这样一来，我们都无需继续隐藏，可以肆意妄为，无所顾忌的向彼此袒露最真实的一面，当真再好不过了。”

谢语凝展颜一笑，也抱紧了风箫寒。

是啊，这样就挺好，她和风箫寒之间，似乎真的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了，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见不得光”，在对方眼里好像都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大事”，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觉得对方运筹帷幄的样子极具吸引力。

这一刻，谢语凝好像突然理解了“毫无保留”这几个字的意义，它代表的不仅仅是彼此之间的坦然，更多的，其实是一种全然交心后的身心松弛。

第462章 处罚

全然信任彼此，不论是好的一面还是暗黑的一面，都能被完全接纳，不必刻意遮掩，无需费心粉饰，是一种多么让人心向往之的状态。

谢语凝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幸运透了。

遇到了风箫寒这样愿意事事包容她，打从心底里觉得她所做的事情并无不妥，也并不觉得她手段偏激的人，是何等的让人心情舒畅。

偏巧，风箫寒自己也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如果风箫寒本心善良，即便因为喜欢她愿意包容她所做的一切，但早晚有一日，会激发起他心中截然不同的看法，最后再也无从忍耐，逐渐走向陌路。

可幸运的就是，风箫寒自己也不是个绝对的良善之人。

他能理解谢语凝的选择，能明白谢语凝所思所虑，说直白一些，他们对于某些事情的看法其实是一致的。

而这份一致，会让他们相处起来更加轻松，也能消除过往隔阂，让他们变得更有默契。

……谢语凝不由弯起了唇，由心而发的感到愉悦。

风箫寒被她的情绪感染，一颗心也变得柔软暖融。

*

太后那边，结果出来的很快。

大概是宫里所有人都“见证”了，舒妃对陷害谢语凝一事供认不讳，已然是板上钉钉。

没什么可辩解的余地，舒妃也根本没有辩解的打算，十分平静的接受了太后对她做出的处罚。

陷害嫔妃服用避子药，情节恶劣，但念在舒妃初犯，只是一时糊涂，加之最后未能得逞，考虑过后，便把她从妃位降为贵人，同时罚闭门一年，静思己过。

这样的处罚，说重算不上多重，但舒妃一进宫便封了妃，虽不受宠，在宫里却无人敢轻慢，因此，削位分禁足，对舒妃而言与打入冷宫其实已经没有太大区别，要说轻，也绝对算不上轻。

但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权衡各方利弊，看在王家的面子上才能如此便宜的了，否则，就算直接把舒妃打入冷宫，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