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凝坐在桌案前，闻声向他看了过来，须臾，起身迎了上去：“陛下。”

“都知道了吧？”风箫寒笑了笑，却没像以往那般去握她的手。

“知道了。”谢语凝点点头，笑了一下，“谢陛下，谢家安好，父亲兄长安好，我便放心了。”

见她表情并无半分凝重，风箫寒倒是看不懂了：“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谢语凝顿了顿，误会了风箫寒的意思，以为他是要自己有所“表示”，咬了咬嘴唇，突然上前一步，飞快的亲了一下风箫寒的唇：“可、可以了吧？”

却不料，风箫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亲，直接呆住了。

第390章 早就知道

谢语凝看着风箫寒的表情，也有些傻眼。

她是，理解错风箫寒的意思了？

自觉闹了个大乌龙的谢语凝不受控制的脸色微红，飞快的转身坐回去，故作淡定的假装自己在喝茶。

然而，却没发现手里的杯子早就已经空了。

风箫寒反倒笑了起来，跟着过去坐在了谢语凝对面。

谢语凝咳了一声：“那个，陛……陛下要说什么？”

问她有没有什么别的要说，可现在一切事情都已经落定，除了被谢语凝误会的“索要奖励”，还能有什么其他的？

风箫寒迟疑片刻，轻叹道：“明天，苏怀谨就要流放了。”

谢语凝一顿：“……我知道。”

风箫寒：“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

谢语凝倏然抬起眼，看向了风箫寒。

这是……什么意思？

风箫寒今晚很奇怪，说的话奇怪，对于苏怀谨的态度也很奇怪。

难不成，风箫寒这是……知道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谢语凝几乎是在瞬间就变了表情，脸色也不由难看了几分。

风箫寒看她这样，却实实在在的想偏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久久未发一言，久到气氛都开始沉凝，风箫寒才艰难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如果，你不希望他在流放路上受苦，我可以让人暗中给予关照，甚至到了流放之地，我也可以……”

“你在说什么？”谢语凝沉声打断了他，“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希望他受苦？”

风箫寒抿抿唇，声音低了几度：“阿凝，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有些难受，但苏怀谨，他未必是从一开始就……”

这话一出，谢语凝实实在在的都听懂了。

风箫寒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和苏怀谨的那些过往，也知道在苏怀谨的狼子野心暴露的一刻，自己可能会联想到苏怀谨接近她的动机，会因此而难过。

这个认知，让谢语凝彻底懵了，她一直以为，上辈子风箫寒知道他和苏怀谨的事，是因为那次无意中亲眼看见了她和苏怀谨私下相会，可她万万没想到，早在那之前，风箫寒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是谢语凝始料未及的，她甚至想不明白，风箫寒为什么能知道这些，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且，如果风箫寒早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能毫无芥蒂的对她？

他都，不生气的吗？

大概是谢语凝震惊又迷茫的表情持续了太久，风箫寒都有些慌了，他试探着碰了碰谢语凝的手背：“阿凝，你生气了？”

谢语凝闭了闭眼睛，从头开始理头绪：“所以，陛下是知道的对吗？知道我和苏怀谨……曾差点定下婚约？”

风箫寒静默半晌，点头：“……嗯。”

谢语凝：“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进宫之后，还是……之前？”

风箫寒：“在你进宫之前，封妃圣旨下达之后。”

既是在封妃旨下之后，那也就是说，风箫寒无心拆散她和姻缘，只是纯粹的机缘巧合而已。

第391章 芥蒂

既是无心，那便与谢语凝一直以来的认知相差不大，区别只在于风箫寒知道此事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要早很多罢了。

谢语凝点点头，继续问：“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风箫寒又一次沉默了，他犹豫了许久，但对上谢语凝认真的眸子，又没办法随意找个理由含糊过去。

于是，他只能垂头丧气的把暗探的存在告知了谢语凝。

谢语凝听完来龙去脉，终于恍然，她看向风箫寒：“所以，在我入宫之后，你觉得于我有愧，待我的态度才无端添了些小心翼翼？”

“嗯。”风箫寒轻声说：“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谢语凝失语片刻，又问：“既然你都知道，我曾经和苏怀谨险些定亲，即便圣旨无法召回，你又为何会对我没有半分芥蒂？”

风箫寒愣了愣：“芥蒂？”

“是啊。”谢语凝看着他，“你不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