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箫寒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秦芷音也在短暂愣神之后，抬步走了上来，然后，直直跪在了风箫寒脚边。

风箫寒眉头一拧，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要知道从前，秦芷音是从来不跪他的，只是福身行妃礼而已。

然而秦芷音没有让他疑惑太久，紧接着就开口道：“臣妾参见皇上。之前……臣妾跋扈犯了大错，幸得皇上宽容没有重罚，如今能得皇上免除责罚，臣妾心中十分感念，多谢皇上宽恕。”

风箫寒十分意外秦芷音能说出这样一段话，他不由挑眉：“你可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秦贵妃垂下头：“凝妃身份贵重，臣妾不该伤她，更不该仗着贵妃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咄咄逼人。”

风箫寒原本是准备好好和秦芷音说说的，可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秦芷音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倒让他一时有些愣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风箫寒抬手让其他人出去，等屋中只剩下了他和秦芷音两人，他才开口让秦芷音起来。

“贵妃。”风箫寒一手背在身后，看着低眉顺眼站在自己身前的人，“自你进宫，朕从未亏待过你罢？”

秦芷音怔了怔，点头：“陛下待臣妾极好。”

风箫寒也微微颔首：“你入宫前，秦安与朕详谈过一次，他直言，他送你入宫，难免会让你面临一些危险，而他对朕唯一的请求，便是护好你，且好好待你。”

“这两年多，朕给了你贵妃的尊荣，也明里暗里纵着你。朕和秦家互惠互利，朕给秦家权利，秦家则反过来效忠于朕，这桩交易里，朕其实从来不欠秦家，也不欠为了秦家自愿入宫的你。”

“你近一年来越发嚣张，做的许多事情早已超出了身为贵妃的权限，可即便如此，朕看在秦家忠心的面上，也都没有责罚你，但每一次，朕也都同你说过，让你莫要做的太过，是也不是？”

秦芷音抿紧唇，点头：“嗯。”

风箫寒继续道：“对于和秦家以及和你的合作，朕自问没有亏待你们任何人，甚至还给予了不少的宽容，没有因为那些小事罚过你。”

“这是朕对秦家的看重，也是在履行朕对你父亲的承诺。你的贵妃之位，向来稳稳当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权利尊荣，秦家也得到了应得的地位，朕对你和秦家，已经仁至义尽。”

第178章 真的这么好？

秦贵妃垂下了头，遮住了眼里的痛苦和不甘。

她猜的没错，从头到尾，风箫寒都只是把这些当成了纯粹的交易而已。

他当真，对自己没有半点“交易”以外的真心……

风箫寒却不知秦芷音的想法，顿了顿后，又道：“贵妃，朕对你没有任何亏欠，你心里应当也明白，从一开始你我就只是各取所需。朕这些年已经足够纵着的，但你也要有个度，这个后宫，尚且不是你的一言堂，有些事情，有些人，也是你不该、也不能去碰触的。”

“朕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始终都不满足，但借着这次的事，你也该明白，是时候好好想想，并且学会收敛了。”

“你是贵妃，偶尔的小放肆朕可以容忍，但若是再这般无法无天，便是秦家，可能也保不住你！”

“从今以后，你好好收收心思，不该越的雷池，最好不要再去碰。还有凝妃，朕不希望你再以任何形式去针对她欺负她。如果你好好做你的贵妃，记住朕的这些话，那么你和秦家在朕这里依然如旧，可你若是非要挑战朕的底线，那即便麻烦些，朕也不介意宫中少一个贵妃。”

秦芷音陡然抬起眼，似乎不敢相信风箫寒话里的意思。

他居然是在警告她，再惹凝妃，他不介意废了她么？

秦芷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疯狂又开始抑制不住的往上涌，谢语凝，就真的这么好？好到风箫寒可以为了她，不惜放弃自己多年来的布局？

风箫寒捕捉到秦芷音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戾气，眼睛陡然危险的眯了起来：“你知道的，朕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你和秦家的未来，都捏在你的手上，你还是好好想想清楚吧，莫要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风箫寒有点烦躁，他进门的时候以为秦芷音已经想清楚了，可如今看来，却好像并非如此。

他虽然也想过，要说服秦芷音不要妄动大概不怎么容易，但现在看着秦芷音眼里的狠厉，他实实在在的不耐烦了。

早知道秦芷音这般难合作，他当初就该换一个人选，也免了后续这么多麻烦。

风箫寒耐心耗尽，也懒得和秦芷音再费口舌，左右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她听不听，只能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