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庶女的庶子(94)
石头帮腔:“就是,也太失礼了!”这才把几个堂兄弟留下了。
宋朗旭留人也是认真思考过的,他跟本家那三位大伯,肯定是没法和解的,宋大伯看见他倒霉,不请客开宴都算是克制,当然,宋朗旭也是如此。只是古人重视宗族,血缘和利益把彼此牵扯的很紧,一个没有宗族认可的人,会显得“独”,影响声誉不说还跟整个社会格格不入。但是亲近哪个族人却是可以选的,宋朗旭自然要选品行温厚可靠的。
庆伯父就是被他选中的那个人,现在看来,他眼光还算不坏,庆伯父家的儿郎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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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回了家推开院门,先请人在院子里坐下,烧水待客时,门口有妇人张望着:“哟,老三家的,你回来啦?怎么样,工钱拿到了吗?”
一提到这个柳母登时心头一紧,结巴说道:“没,没拿到。”
“怎么会没拿到呢?不是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那妇人小声嘀咕着,“那我辛苦了十来天,总要拿到工钱啊!总不能让我白干活啊!”
柳母嗫嗫不语,柳治衡只得挺身而出,“五婶母不是早就知道绣品毁坏的事嘛?这几天村里传的沸沸扬扬,莫非五婶母要装做不知道,再来找我母亲讨一笔银子?”
五婶母嘀咕着:“本来就是嘛,做了活儿就该发工钱,还能赖账不成?”但她看着柳治衡护母的样子,又觑着院子里站了那么多人,忙避其锋芒:“等下午我再来跟你娘亲说,你们小孩子家家的说不清楚。”说完就走了。
走了不相关的人,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跟柳母要好的妇人,看到柳家要待客,挽起袖子就开始帮忙,还拿出自家的干货,准备好生招待。
宋朗旭一直微笑着,他看出柳治衡有话想跟母亲说,于是刻意没走动,只跟堂兄弟们说话,聊聊收成之类的。
宋家堂兄弟还担心搭不上话,听到问这些,答的井井有条。
柳治衡不欲家事外扬,把母亲扯到了后院,想要发怒又强行按捺住,细细的跟母亲分说:“娘,五婶母问话,你搭理她做什么!她就是有事没事打三杆子枣,反正也不吃亏。”
柳母讪讪:“可这的确是我的过错,绣品在我手里弄坏的,她也是忙活一场......”
“要是没有母亲从中介绍,五婶母连忙都没得忙!母亲难道还从中间拿到什么利益不成?就是起个牵线搭桥的用处,既然这样,风险得失自然该自担的。”看到母亲还是不解,柳治衡继续说,
“绣庄出了多少的工钱,母亲是一分不少给了婶母们,那遇上损失,还要自个担上不成?如果母亲从中间抽了佣金,多扛风险还有道理可说,现在又要赔绣庄又要赔亲戚,两头都要赔,我们是冤大头吗?”
柳母嗫嗫的:“总归是亲戚......”
“那我们又有钱去赔吗?”柳治衡不得不把事情摊开说:“这赔绣庄的钱还是借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还上.....”他一边说一边委屈,几日奔波,被绣庄搪塞被驿站问责,好容易才把母亲找
回来,自家的船都快沉了,母亲还有心思借木头给别家,他怎么不委屈?
看到儿子都快哭了,柳母一下子顾不上别的,“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提这个茬了,小木头你别哭啊...”然后哼了一段小调哄人。
柳治衡听着母亲的小调,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好了客人还在外头,咱们去招待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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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厨房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小调,旁人还好,宋朗旭突然侧着头换个方向,不想继续听小调。
亲人之间的温情,对他来说像火焰一样温暖,也会灼伤人。
只有石头缓缓靠近,默默冲着他眨眼。两人像是同病相怜,相视一笑。
不多时午饭就做好了,柳母招呼人吃饭,席间一个劲儿的劝菜,宋朗旭都笑眯眯受了。饭桌上气氛融洽,宾主尽欢。
饭后,宋朗旭打算先把几位堂兄弟送回去,顺便去庆伯父家走一趟,就不得不向柳治衡告辞,柳治衡千恩万谢,一直把人送到村子口。
四野无人,宋朗旭就想跟柳治衡说两句贴心话,“衡兄,胡老板这事想必也给了你一个警示,以后还是要多留心家中事务,多关心伯母,如果胡老板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抑或者别的富商也打着“奇货可居”的主意,你也要做个防备。”
柳治衡沉默后答:“现下我还只是童生,家里缺人照应,想搬走都没办法,等到考中秀才,我必想办法搬到县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