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庶女的庶子(269)
李骄杨勉强笑了笑,端着茶水一饮而尽。
未及小道童就出来了,回答说,清静散人依旧不见。
另一只靴子总算落了地,李骄杨心里也有了决算,既然如此,他们就可以先回去了。
“不,难得来一趟,还登了三,为什么不多做一会儿呢?哪怕是欣赏风景也好。”宋朗旭指着遍地的花草树木,“这些东西,都是清静散人平时日日所见,这石台也是他用过的,我们可以感受他的感受,跟清静散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此刻,也只有一墙之隔。”
李骄杨回头,一墙之隔吗?她轻轻摸了摸面前的石凳,上面还残留着刻痕,刻的显然是个新手,线条非常不匀,歪七扭八的。
宋朗旭不失时机的解释:“听说道馆里衣食自足,都靠自己供养,所以东西都是他们做的,清静散人不会做这些,就雕刻了一些花纹装饰,聊以凑数。”
李骄杨扑哧笑了,“他一贯的手笨,以前给我做个拨浪鼓都没做好,还是偷偷出门去买的,还让人家木匠故意做的差一点,把我娘瞒过去。”
把第一个称呼说出口后,后面的话就顺畅多了,李骄杨捡了几件童年趣事说来,脸上带着惆怅的笑容。
宋朗旭也选了几件童年趣事来说,不过他的童年就苦恼多了,常常在发愁为什么这样也不会,那样也不会,明天的考试又该怎么过关?
李骄杨听得有趣,忍不住说道:“真看不出来,我都是听说人家天资聪颖,自幼就出众的很,没想到状元郎还是个开窍晚的。”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而已。”宋朗旭没觉得有什么,人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学的嘛。
两人说说笑笑,又站起来观察道观附近的花花草草,建筑人群,耗费了半个时辰。
这地方李骄杨来过那么多次,从来没想到别有洞天,原来这棵树上有鸟窝,那颗树会开花,院墙
底下还有个小洞,一只白生生的小狗冒出半个脑袋来,又蹭一下缩了回去。
换一种眼光,世界真是大不相同,
时辰也不早了,李骄杨收起心思,再次深深凝望道观,说了一声下山去吧。
见与不见,她都心安了。
眼看着一群人都下山去了,一墙之隔的道观内,有个深衣中年道人一直矗立在院墙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那条小白狗就是被他吓到的。
脚步声远去之后,道人依旧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直到很久很久听不见声音了,这才蔚然长叹,回了室内。
*
下山路上,李骄杨主动跟他同乘一辆车,嬷嬷看她似乎有话要说,也没有阻拦。
车子缓缓启动,李骄杨酝酿许久终于开口,“我爹,以前是很好很少的,爱护妻子也爱护我,曾经我们一家三口很幸福......”
李骄杨陷入记忆中,开始诉说她从前的快乐。
宋朗旭也听过李大人和李二夫人旁敲侧击说过自家的事,他知道骄杨父亲,在她母亲过身后选择出家,却不了解其中原因,也是选择安静倾听。
这种时候骄杨也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人。
李骄杨的父亲,也就是李大也曾是天之骄子,长子嫡孙的出身,又有祖上的爵位可以继承,又娶了同样尊贵的杨家姑娘,春风得意马蹄疾,看遍世间繁华,可说是一等得意人。
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李大出门去游玩时,偶然碰上山贼砍伤了他的腿,又因为治疗不及时落下病根,行走时会有微微发跛。
李大失落异常,自暴自弃,摔了药碗扔了膏药,说自己不吃药不敷药,身怀有孕的妻子一边照顾孩儿一边保养身体,还要顾及到他的自尊心,几头难顾,身体虚弱,最终在生育时丢了性命。
大概是这狠狠一击,终于让李大醒悟了,他办理好妻子的丧事,将爵位让给二弟,自觉不祥,上山做了道人。
李骄杨说完后,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眼泪滴到衣襟之上,打湿了布料。
宋朗旭听完整个故事,他不是任何一个当事人,无从分辨其中的好与坏,真与假,只能沉默。
看到李骄杨的心酸,只能出言安慰道:“父母辈的事情,后辈不了解也不能插手,但是骄杨,如果你迷茫痛苦时,请默念你的名字,这是你爹娘给你最深沉的爱护。”
李骄杨豁然抬头,名字?
李,骄,杨。
是李家和杨家,共同的骄傲,共同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