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路上,安卉才从堂婶处得知,是余家人非要跟他们凑在一起出发的,本来他们是打算蹭钱家商号的。
“我哥哟,他不打算继续在洛江县做买卖了,已经开始把生意往隔壁州府挪了。”
“就是这样,我们没找到钱家的熟人,余家那边又说凑一起安全些,我们就跟着了。”堂婶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这样就更奇怪了,安卉实在是想不通她堂叔堂婶为啥突然要上府城找她,呃,应该是找她爹。
堂婶说她也不太清楚,只道是老家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又说堂叔知道前因后果,但估计不会找她一个小孩儿说道,应该是直接找安父说的。
安卉也没啥好奇心,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可能是因为余家又出了个举人,堂婶就同她说起了县城里的轰动。要知道,洛江县也就这么点大,连续两届都有举人就已经是一个很稀罕了事儿了,结果一家居然能出俩,可不是稀罕坏了?
“对了对了,还有那个杨大郎啊,他也中举了!”堂婶很是兴奋,“可惜朝廷不让大办,他们家说,回头等明年他从京城回来了,再大办一次!”
安卉尬住了:“杨大郎是谁?”
“杨回啊!你那个好朋友的表哥啊!”见安卉还没反应过来,堂婶又补充道,“姜三娘的表哥!那个从小被拍花子拐走的孩子!”
“噢噢!”安卉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上一次落榜的人还不少,其中就有三郎表哥。
乡试落榜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好多人甚至连续考了多次都未曾中举。没想到三娘表哥只考了两次就中了……
话说回来,今年的乡试是不是特别简单啊?可她也没听说恩科会比正科简单呢!
事实上,安卉的猜测对也不对。理论上说,恩科和正科的难度是一样的,甚至每一届的考题难度都是差不多的,不会发生某一届特别简单这种事情的。当然,难度这回事儿也是因人而异的,可能刚好考到某人擅长的,那人就会感觉今年的考题特别容易,要是考到自己不擅长的,又会感觉太难了。只能说考题的难度大同小异,就算有所波动也是在正常范围内的。
但有一点,开恩科是突然通知的,尽管还是有几个月的缓冲时间,但对很多人来说,仍然有些措手不及。尤其这年头的学子,很多人更习惯于按部就班的学习,对于突发情况很是缺乏应对能力。
一下子将考试提前了一年,直接导致很多人完全没复习到位。尽管这个事情是针对所有人的,但心理素质这玩意儿,差距就是大啊!
余耀宗那个侄儿,原本是真没报什么希望,他之前甚至没怎么求到庇佑,毕竟等他出头了,安父已经宣布罢工了。
不过考中就是好事儿,尤其是某个县出头的人越多,这个县城后续能得到上头的资源倾斜越多。哪怕安卉其实对洛江县也没什么太多感情,但家乡能越来越好,谁会不乐意呢?
……
等安父回家,又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安卉没问老家发生了什么事儿,安父好像也没管,只吩咐安卉收拾一些东西出来,让安堂叔带回去。等堂叔堂婶离开后,安卉才知道老家那边大概是终于意识到了安父的能耐,希望他回去帮一帮族人,像余家那样接连出几个举人啊,或者再不济也得出一个跟钱大富这样特别能耐的生意人啊!
总结一下就是,想的挺美。
“你堂叔也是没办法,其实他也说了,压根就不想管老家的那些事儿,当年他们孤儿寡母的还被族人坑了,指望他帮衬着说些好话,疯了吗?”安父也不在意,因为安堂叔一见到他就说了大实话,“我让他回去跟那些人说,我们老安家啊,既没有发财的命,也没有当官的命,就安安生生的待着吧。”
听到前面那些话时,安卉倒是还好,毕竟她跟老家那些人也没啥感情。
但听到后头……
“爹,你就不怕回头老家出了能耐人,打了你的脸?”
“做啥梦呢!当官要先考试,咱们老家那些人,认识字的就没几个,还指望当官?那朝廷又不傻!做买卖就更扯淡了,大字不识一箩筐,十以内的加减法搞不好都得掰手指头,还做买卖呢?再说了,他们有本钱吗?”
安父完全不怕被人砸招牌,他有这个自信。
至于余家的事情,他只听安卉说了一遍就应承下来了:“一起走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个我能做主。对了,你说三娘表哥也考中了?我估计他会去找铁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