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强势!
当然,如果错在店家,客人也能状告。但只是简单的拒之门外不做这桩生意,衙门是不会理会的。
没收钱不是嘛?
这要是别的店家,看到客人在铺子外头又吵又闹的,还会把人轰得更远一些。可安家父女俩完全不在乎,谁让他们家开的是殡葬铺呢?客人都没嫌弃他们家晦气,他们又怎么会反过来嫌弃呢?大哭大闹也无妨,就当背景音好了,感觉还挺和谐的。
就这样,父女俩就跟聋了似的,一个看登记簿一个喝茶吃点心,空气里充满了安定和淡然。
他们是无所谓的,毕竟会来找安父的,一般都是目的明确的,也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选择别家。可同一条街上的其他铺子呢?
隔壁掌柜就是个脾气火爆的,当然这在日常生活里是看不出来的,毕竟他一贯都是笑脸迎客的,对安卉也一直挺好的,去他家买东西还能免个零头送些添头。
可面对这赌狗……
那掌柜估计是忍无可忍了,一个箭步上前冲着赌狗的门面就是一记老拳:“滚!别让我看到你,来一次老子揍你一次!”
没等那赌狗缓过来,掌柜又是一个扫荡腿,然后一招手,让他店里的小二将人轰到街尾去。
当然,他也怕自己暴躁老哥的形象耽误了自家的生意,拿帕子擦手的同时还不忘跟来往的人解释:“……就那个卖了媳妇女儿的烂赌鬼!什么东西,也配来这里!”
听到他的解释后,来往的人们顿时炸了锅,还有人主动上前帮着把那赌狗丢远,期间甚至有偷偷下黑手多踹了好几脚的。
外头的动静,店铺里的安卉自然也听到了,她还抬头往窗外张望了两眼。
其实有个事儿她一直想不通。
像王老爷那样的拍花子,在律法上是明确规定了可以处以极刑的,甚至还会牵连家人。等于说,本朝的律法是严惩人贩子的。但问题是,买卖人口又是合理合法的,像丈夫卖掉妻子,做父母的卖掉亲生儿女,在朝廷看来属于自愿行为,跟违法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可仔细想想,后者难道不是更可恶吗?伤害别人固然有错,但伤害至亲难道不是更应该严惩不贷吗?
这么想着,她也就顺势嘀咕了出来。
安父已经把新增的大致看了一遍,正在仔细琢磨各单的内容。听到闺女的话后,他头也不抬的回道:“哪朝的法律都这样,搁咱们那地儿,难道不是?”
铺子里有仆从的,不过这会儿却是在外头的。不过到底是在铺子里,安父没说得太明白,但安卉还是听懂了。
“卖自家孩子也是犯法的!”安卉抗议道。
“是啊,但没有卖别家孩子判得重嘛。”安父随口道,“伤人不也这样?伤害别人和伤害家人是完全不同的处罚。”
安卉仔细想了想,还真就是这样,顿时泄了气,也不吃点心了,把茶水一饮而尽,赌气道:“爹!你快画个圈圈诅咒他!”
看到中意单子的安父无语的抬头:“这种事情交给赌场不就好了?你不会真以为这年头的赌场跟棋牌室麻将馆一样吧?那些人要不到钱是真的会动手的,不然他怎么怕成这样?你真没发现他断了一根小手指头?”
被亲爹这么一提醒,安卉这才想起这人好像是少了一根指头,不过看着应该不是新伤了,起码早就没包扎了,估摸着应该是有段时间的旧伤了。
她愣了一下:“真砍啊?”
“不然呢?你以为赌场是善堂?”
“那官衙门也不管?”
“理论上应该还是要管的,但既然都开了赌场,我个人倾向于老板已经把需要打通的关系都打通了。”安父放下了手里的登记簿,喊了个仆从过来,给了个地址让去找人传话,就说这个单子他接了。
安卉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了,眼巴巴的看过来:“你选了哪个?选没选那个求姻缘的?”
“……你为啥会关心人家的姻缘?你连自己的姻缘都不关心。”安父忍不住吐槽道,“不是那家,是一个求子的。”
“让我看看是哪个,让我康康!”安卉一时间没想起是哪个单子,凑过来看了一眼,瞬间就没兴趣了,“为啥要接这个?我记得这个人说他媳妇八年间生下了五个女儿,想花重金求个儿子。这种人也接?”
她当初之所以把这事儿写下登记簿上,完全是因为对方是个识字的,一直站在旁边盯着她写完,甚至还检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