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走了,不奉陪了。
离开了富贵大街后,安父才开始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安卉答道:“就像爹你看到的那样,一个赌狗三天两头的往咱们铺子里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说的只要有钱就能求到发财的庇佑。一开始还好一些,说是只要求到了庇佑,给五倍十倍的钱也无所谓。后来大概是赢到了一些钱,又拿现钱来请你。再后来估计是输惨了,哭着喊着求救命……反正就那样吧。”
面对这样的答案,安父很是无言以对。
不等他再开口,安卉就抢先问道:“你呢你呢?铁脑壳的县太爷是不是真的要搞你?”
“没,就是他一个同僚,家中的发妻已经病了很久了,想着先跟我定下来,等那边人一没,就帮他求个仕途顺畅的庇佑。”安父抬眼一看,就看到自家闺女死鱼眼的看着自己,顿时一乐,“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病了真挺久的,估摸着有十来年了。今年这情况看着是很差,连大夫都说不定啥时候就没了。再说了,人家发妻也有亲生儿女,当爹的仕途好,对儿女也有利啊!放心吧,真不是害人。”
那也不能是害了人之后,再求被害者在地下保佑上头的人吧?
逻辑是这样的,要是不相信因果报应的人,直接就不会来找安父求庇佑。反之,都已经信了这个,哪里还敢干这种缺德事儿?真不怕庇佑变成诅咒啊?
安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这世界上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对了,我哥来找过你。”
“知道了,他带着他家胖儿子去梁曲县找我了。也一样,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一个连他都要巴结的人家。”安父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大致上就是钱大富想要跟某个富商搭上关系,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听闻那家有一个砸在手里的闺女已经成了父母的心结了,因此才会来找安父,想问问这事儿有没有解法。
安卉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其实压根就不会这些事儿,后来想想,谁家还没个祖宗呢?就让他去问问那家的家主,要不要跟祖宗求个庇佑,好让他把闺女嫁出去。”说到这里,安父居然还卖了个关子,故意停顿下来看向安卉,“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呢?”
既然安父拖了那么长时间才回家,就说明他其实还是做了不少事儿的。安卉当下就道:“结果就是答应了呗,所以你才会耽搁那么久,是跑去帮人家求庇佑了吧?”
“不,我没求,但我的确多等了几天。我也以为那家既然那么犯愁,怎么着也会让我试试看的,大不了就是不成嘛,那定金也是钱胖子给的,对方又没什么损失的。结果啊,那家没答应。”
安卉愣住了:“没答应?”
“对,他们家不信任我,觉得我是个江湖骗子,或者就是钱胖子说了大话,完全不信。”
“无神论者啊?”安卉大为震惊,没想到在这个落后的年代里,居然能出现有如此思想高度的人。
然后,就听安父道:“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他们觉得吧,我要是这么有本事,怎么会有个老闺女砸手里嫁不出去呢?我连自个儿的闺女都搞不定,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了。”
安卉:……
不是,这说得好好的,怎么还能突然人身攻击呢?
“哈哈哈哈!”安父丢了生意还特别高兴,拍着大腿道,“你别看那家没给女儿求姻缘,但他们还是求了别的。你知道是啥不?”
原本安卉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气了一会儿也就算了,只哼唧道:“富商还能求什么?求儿子高中啊?那肯定是求发财。”
“闹、闹、闹!”安父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同时用特别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你也太不了解有钱人了。我刚都说了他已经很有钱了,连钱家那死胖子都恨不得再给自己认个爹。而且那人应该是祖上有钱外加自身很能耐的,他觉得发财就该靠自己,不能指望别人,祖宗也不行。所以,他求了个长命百岁。”
安卉懵了半天,不得不承认这个做法才是最合理的。
就是嘛,除非是像钱胖子这种再怎么发财都不知足的。正常情况下,都已经是巨富之家了,还求什么发财暴富?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向天再借五百年!!
这时,马车也到家门口了,安卉正准备下车呢,就听安父慢悠悠的开了口:“那家的家主也是个妙人,他得了庇佑后,还不忘安慰我别着急,说闺女就是赔钱货,都已经赔钱了,也不用太在意赔多赔少,反正就是亏本买卖。真要是嫁不出去就别嫁了,横竖家里不差钱,养就养着呗,万一嫁得不好,受委屈了被欺负了,当爹的还得心疼。想想看,自家如珍似宝的养了这些年,赔出去了多少钱,再要是……喂,喂你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