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告诉我他没中。”县太爷一脸沉痛的对苏举人说。
苏举人沉默了一瞬,随后飞快的说:“他就是没中,我们这一波人都没中。但余兄同我的想法有异,他认为京城底蕴深厚,留在京城苦学三年定能高中。”
县太爷:……
这想法真不错,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京城人士?他就是打小在京城里进学苦读,结果呢?县太爷也是乡试中举、会试落榜的,只是他的出身要比苏举人和余耀宗好上太多太多了,哪怕只是举人身份,也很快就谋到了官职,也就是先前洛江县的县令。
先前县太爷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可眼下细细一琢磨,就感觉吧……
余耀宗是不是在骂他?!
不管怎么说,苏举人算是求职成功了。
其实早先县太爷也不是认定了余耀宗是个人才,而是笃定他绝对考不上进士。至于旁的,他没想那么多。可眼下,余耀宗要在京城进学苦读三年呢!那三年后,他还在不在梁曲县都是个问题了,当然是先紧着能用的人再说。
又因为原先的师爷早几个月就走了,县太爷让苏举人立马上工。听闻他还要回府城接父母,也是断然拒绝,只道会另外派人安顿好的。
这个人是谁呢?
当然是安父。
县太爷多了解安父呢,名义上是个风水先生,实际上给钱就行。只要钱到位了,别说看风水了,就是让他给人看相摸骨算命都没问题。
所以搬家也成喽?
又两天后,安氏殡葬铺收到了一份隔空投递的单子,要求护送苏家老两口前往梁曲县。
安卉两眼发直的看着来传话的梁曲县衙役,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是啊,铁脑壳县太爷哟,您要不要看看您到底干了什么啊?本来,托人帮忙也没啥的,她家就算是个殡葬铺,做的是死人生意,但扩大一下经营范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问题是,衙役……穿着衙门衣裳的衙役……过来传达县太爷的话……
您瞅瞅,这像不像来捉拿犯人的?
再结合苏举人前不久刚去了梁曲县,两个事儿放在一块儿想,像不像苏举人得罪了县太爷,结果连爹妈都要被一起抓了?
安卉深呼吸一口气,随后才道:“我爹出门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差爷您回去告诉县太爷,这单我们接了,但请下一回别那么吓人了。”
也就是她见多识广,要不然得被吓死!
衙役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忙笑着打哈哈说苏举人已经是县衙门里的师爷了,之后拜托完了安卉,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直到衙役离开后,安卉才反应过来。
咱就是说,你们都来到府城了,为啥不能直接把苏家老俩口直接带走呢?噢,那样就更像是捉拿犯人了。可特地跑一趟,请她爹过几日护送……如果不是有阴谋诡计,就是县太爷的脑疾愈发严重了。
安卉更倾向于前者,搞不好县太爷原本就想找她爹,正好赶巧碰上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关系到衙门的事情就不需要跟苏家老俩口说了。也因此,当天傍晚回家后,安卉只告诉前房东太太,也就是苏老太太,说苏举人求职成功了,如今已经是梁曲县县衙门里的师爷了。
苏老太太感动得直抹眼泪。
这也不奇怪,搁在安卉上辈子,自家孩子考公上岸了,当父母的都会感动万分,而苏举人这次可不是基层员工,师爷的话,属于在县衙门里很能说得上话的了。
又因为差遣的事情成了,苏老太太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她还打算趁着好不容易来到府城的机会,去采买一些日后用得着的东西。
而提到逛街购物,安卉可就不困了,次日就挽着苏老太太一同出门了。
府城这边好东西是真不少,别跟镇上比了,洛江县跟这儿比都不值一提。苏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很在意这些事儿,如今上了年岁,尽管本能的盘算着要节省开销,但想着……
来都来了,是吧?
尽管在安卉看来,梁曲县距离府城多近呢!才一天光景的路程,以前安卉从镇上回到安家村,也得差不多一天光景。可对于苏老太太来说,除非她儿子带着他们老俩口举家搬迁,不然她肯定不会来府城的。
如今既然来了,又有安卉主动作陪,苏老太太喜上眉梢,边逛街边跟安卉说着以前老街坊领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