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庇佑出问题了吗?是祖宗显灵了吗?是祖坟炸了吗?
噢,原来是安大小姐要打听事儿。
余耀宗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但虚惊一场总归要比实实在在饱受惊吓来得好吧?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得罪不起安卉。
“您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卉一见他这个态度,还有啥好说的?自然是喊姜奶奶等人过来啊!
考虑到姜三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谈的又是跟她相关的事儿,哪怕不会明着说,她也不适合在场。因此,安卉只喊了姜奶奶、姜姑姑和姑父,让他们问去。
余耀宗瞬间紧绷了起来,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姜奶奶是个急性子,在安卉派人去喊余耀宗时,她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决定暂时先不提姜三娘,只问关于她大外孙子的事儿。
于是,余耀宗再度陷入了无奈之中。
天知道他在看到有个老太太进来时,还以为这是安卉的祖母或者族里的其他亲戚呢!他心跳都漏了一拍,还以为是安卉看上了他,找人帮着探听呢。
结果,就这?就这!
“佟秀才……”作为老乡,而且当年那事儿在洛江县是极为有名的,而那会儿余耀宗也已经去了县里的私塾,因此他完全知晓此事。后来,铁脑壳县太爷选了二十位年轻且才华横溢的书生去府城,最开始他是不在此列的,结果其中一人运气不好,来了府城之后出现了严重的水土不服,一度病到连起身都困难。而他恰好自掏腰包来到了府城,后来更是索性替了那倒霉蛋。
一来二去的,他也就跟佟秀才等十余人都混熟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他跟苏秀才更熟悉一些,毕竟两人年岁相仿,且苏秀才的爹还是他曾经的启蒙恩师。有着这层关系在,在诸多的同窗中,两人算是关系比较近的好友了。
而佟秀才至今也不过才十五岁,再说他的情况又那么特殊,从入学到现在,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冷淡疏离的个性了。
但面对人家的血亲长辈肯定不能这么说啊!
余耀宗略一思量,便道:“佟秀才跟我的年岁差得略大,虽然在一个书院里,平日里并不常来往。不过,他的学问做得非常好,我们每一旬都有考试,他一般都是书院里前二十名的。这不是马上要乡试了吗?本来他没打算下场考试的,但先生建议他试一试,虽说把握不大,但万一撞大运考上了呢?纵是没考上,也可以先历练一把,三年后再下场考试时就有经验了。”
听到这里,姜奶奶等人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但安卉的关注点永远异于常人。
她问:“那先生是怎么评价你的?”
这个问题就问得很好,显然余耀宗的自知之明不可能是天生就有的,肯定是跟环境相关的。譬如说,书院里每一旬的考试都会有排名的,不是说这个排名就一定管用,毕竟旬考都是考单一知识的,跟乡试那种涵盖了方方面面一考就是连续三场好几日的肯定不同。旬考的排名变化还是挺大的,经常这一旬考的是自己擅长的,那名次就会挺好看的,反之就随缘了。
佟秀才属于方方面面都不错的人,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每次都能排上前二十的,这里是余耀宗夸大的,毕竟是当着人家长辈的面,多少还是要修饰一番的。
至于余耀宗嘛……
“我考的最好的一次,考到了书院前百。”余耀宗决定实话实说。
安卉代入的一直都是她上辈子的求学经历,反正她上高中的时候,别说年级段前百了,那是连前五百都没考进去过。然而她忘了,她上的高中全校共有四五千人,青云书院不过寥寥二百人。
因此,安卉难得的带上了赞赏的语气:“那你很厉害啊,我好像记得谁跟我说过,咱们府上一届乡试共出了二百多个举人呢!”
虽然不是稳定在前百,但这个成绩还是能拼一把的。
随即安卉就看到余耀宗几乎是哽着血看过来:“安大小姐,府城并不是只有一个书院,也不是只有府城的秀才参加乡试。况且,也不是只有各地书院、私塾的学生会参加乡试,像县学那边的先生就是秀才,他们也会下场考试的。另外还有一些人平常是不在咱们府进学的,他们会去江南一带的书院求学,然后赶在乡试前回家乡考试。”
安卉:……
就是你不行呗。
不过这么一来,佟秀才也挺危险的,好在他年岁不大,机会还很多。
眼见余耀宗快被安卉气死了,姜奶奶赶忙开口问起了别的。她是佟秀才的外祖母,自然对大外孙的一切都很关心,可怜的余耀宗才刚被安卉气掉了半条命,又要拼命回忆关于并不熟悉的同窗日常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