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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这边倒是和谐得很,可县衙门就没那么太平了。
确切的说,是贾家要倒大霉了。
县太爷一声令下,贾家的几个爷们都被衙役带了过来。很显然,比起洛江县的那位铁脑壳县太爷,这位大人更喜欢找男子算账。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贾家的做法虽有偏颇,但总的来说确实没有当年的王家人那么离谱。
贾家一共来了父子五人,一个爹带四个儿子。
因着只是县里普通的人家,自是没有见官不跪的道理。于是,父子五人排排跪在了县太爷跟前,事儿还没说呢,礼就先得到位。
正常来说,县太爷有请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因此他们过来的时候,面色就不太好看。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毕竟等他们离开县衙门时,脸色更难看了,尤其是那个八岁女童的亲生父亲,几乎是被他的兄弟强行拖出来的。
没有打板子,县太爷还没那么离谱,毕竟过继儿女是合理合法的事情,县里这么干的人家还真不少。至于贾老爷休妻,那是贾老爷的行为,跟几个儿子并无太大的关系。
所以,为什么女童父亲会被吓成那样呢?
“你们听说了吗?贾家可出大事儿了!”
“我看到了,一帮衙役把贾家的爷们从家里带走了!怎么了?他们这是犯了啥事儿了?难不成……天呐,甄家的灭门惨案是他们干的?”
安父和他的一双儿女,饭还没吃完,就差点儿被邻座的人给吓到一头栽进面前的汤盆里。
这事儿吧,属于一码归一码的。
兴许贾家人确实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能把灭门惨案的事情推到他们头上吧?要知道,前两日安父还跟他们打了个照面,虽说他最擅长的是给人看风水,但对于面向还是有所涉猎的。要说能看多远有多准确,这个不好说,但能犯下灭门惨案的人,那绝对是满脸煞气,安父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说白了,那些人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情理上说不过去,但按理说是不敢做犯法的事情。
其实从过继和休妻这两桩事情上就能看出来了,起码那对父子确实是遵纪守法的,道德品质如何暂不提,反正律法不足以给他们治罪。
“瞎说啥呢!吓死个人!”
“不是啊,人家父子几个刚才从县衙门里出来了,瞧着是不太好,可要是真的犯下了大事儿,县令大人还能把他们给放了?”
“你们都听我说!”
有一人忽的高声道:“咱们那位大人允了贾老爷休妻的事儿,可他说甄家无人了,只得先前那个被过继的小丫头片子。这么两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老的那个还需要看病抓药,再说甄家那宅子也没法住人了,所以啊……”
“别卖关子啊!你倒是说啊!”
“所以大人说了,让贾老爷跟他儿子学一学!”
“啥?”
食客们数脸懵逼,包括安父等人。
说话的那人显然是在县衙门里有关系的,可能地位不高,但消息着实灵通得很。
当下,他便作势要喝茶,结果不等他开口,店小二就给他上了茶,说是掌柜的请他喝,让他赶紧说!
“咳咳……很简单嘛,贾三爷不是把他前头那个生的闺女过继给了甄家老大吗?就是他舅家大表哥,要是十年前没出事,人家就是家里的继承人。县令大人的意思是,让贾老爷也学一学,把儿子过继给他大舅子!”
这番话吧,拆开来每个字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怎么就感觉那么奇怪呢?
要知道,安卉先前出的主意是让女童的父亲和叔伯赡养他们亲生母亲,毕竟你爹娘就算分开了,那她不也一样生了你养了你?
万万没想到,梁曲县的这位县太爷更能耐,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贾三爷把亲闺女过继出去了,那么贾老爷就把他也过继出去。
啊这……还是觉得很离谱。
安卉拿眼瞧她爹,想问问这事儿可行不?毕竟以往听说的过继或者收养,那都是指小孩子。八岁都算是比较大的了,这年头超过十岁就算半个大人了,十二三岁就能说亲了,十五岁成亲的人比比皆是。
那位贾三爷吧,安卉是没亲眼见过,可既然都有个八岁女儿了,起码也是二十多了吧?
二十多了,被过继了。
“没有明文规定过继或者收养的年纪。”安父看懂了闺女的意思,小声道,“但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的。”
这时,旁边的吃瓜群众又开口了:“那贾家同意了?贾老爷真的把他的儿子过继出去了?”
“贾老爷肯定不同意啊,就算他有四个儿子,可凭什么把亲儿子过继给别人?要是年岁还小也就罢了,都养大了,这不是血亏吗?”那人突然一拍巴掌,“所以贾老爷只同意了把儿子借出去,帮着顶门立户,等甄家小姑娘长大了招赘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