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倒是没说去不去,他就觉得这事儿很离谱。
钱管家尴尬的笑了两声:“安大师您说的没错,可衙门也没规定不允许旁人给死刑犯收尸,对吧?”
那确实是这样的。
律法啊!人家都是代表着朝廷的律法了,还能给你巨细无遗的都写清楚?问题是,别的死刑犯还有家人,王家呢?
安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怎么记得王家没有自由人了?要么被跟着一起判了,要么就被发卖了,还有自由人吗?”
“有的。当然,县太爷不是让跟本案无关的王家人去煤山挖煤吗?挖煤是按照年来计算的,基本上挖个三五年就可以了,他们属于自由身,没有签卖身契的。”
说到这里,钱管家更尴尬了,搓着手很是不好意思的道:“不过给王老爷他们收尸的并不是那些人,而是我家老爷。”
安父:……
这叫啥?这就叫离离原上谱!
眼见安父就要赶人了,钱管家忙再度开口劝,几乎就是拿出了浑身解数非要将钱大富交给他的任务完成。
那安父最终应允了吗?
当然啦!
他不光答应自己会去,还保证会带上安卉的。
于是,次日一早安家父女并钱管家,以及几个下人登上了回洛江县的船只。事实上还不光是他们这一行人,同行的还有其他被邀请者,全都是应了钱大富的邀请前往的。
好在这次属于不冷不热的季节,路上吃喝也都很不错,加上天公作美,顺风顺水的就到了洛江县码头。
直到再度踏上了洛江县的地盘,安卉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待上了钱家准备好的马车后,她忍不住问她爹:“你说,我哥他是不是有病啊?”
“何止有病!他那是有大病!”安父说着就叹了一口气,“但没辙儿啊,咱们家买的那个铺面太贵了,全部家当都掏空还要欠上不少债。他都说了,只要咱们过去参加王老爷全家的葬礼,就把所有的欠债都免了……”
别问,问就是他给的太多了。
“那其他人呢?咱俩只是怕旅途奔波劳累,其他人应该会忌讳这些事儿吧?非亲非故的,凭啥参加王家人的丧事?不嫌晦气?”
安父轻轻的摇头:“你要这么想,连你爹我这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世外高人都被钱胖子的糖衣炮弹打败了,那些俗人……唉,只要给的多,凶宅都有人开直播,参加个丧事又算得了啥呢?”
“好的,那新的问题来了。我哥这么做到底是为啥呢?他那么贪财的人,就为了争一口气?报复当年王老爷害他坐牢?至于吗?”
“搞不好真就是这个原因。”
安卉不相信。
她觉得她哥就算脑子有坑好了,也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况且,给王老爷办丧事就代表着人已经没了。那人都没了,钱大富再怎么瞎折腾,人都不会知道了。那还出什么气?
再说了,要出气还不容易吗?把人挫骨扬灰不就行了?古人最在意的是入土为安,真要报复不该反着来吗?
眼见闺女真的思考上了,安父提醒她:“想想你的体质,所以别猜了,反正你猜的肯定是错的。”
安卉:……
她真的会谢!!
因为被邀请的人很多,安家父女俩就跟其他被邀请者一起住进了县城里的客栈。
再一问,好家伙,整个客栈包括附近的一些客栈,都被钱大富包下来了,就是为了安排这些远道而来的邀请者。
这下,连安父都不淡定了。
他在路上还劝安卉别着急,反正到时候肯定会知道的。可这会儿,随口问了几句后,他也跟着傻眼了。
要怎么说呢?
就目前已知的这个情况,钱大富给王老爷一家准备的丧事规格,搞不好比他当年给他亲爹办的还要隆重。
可他图啥啊?!
安卉灵机一动:“爹!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哥误会了?他可能觉得只要办丧事就能求到庇佑?”
“跟谁求?王老爷?不是……咱就不说你从来没猜对过的这体质了,单就事论事,你不觉得你这个猜测很离谱吗?求王老爷给他庇佑?我要是王老爷,我肯定白送他一沓诅咒!”
“说的有道理。”
“我去问问啥时候开始。”
一问就知道了,还特地选了个良辰吉日,据说是专门请人算过的。但安父是干啥的?就算他擅长的不是算日子,那只要随便翻下黄历,就该知道定的那个日子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