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每次他去余家村都挺舒坦的,一则余家人都很懂规矩,回回都是将准备工作完成后才会邀请他过去,二则他们还很大方,不仅每次都让安父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甚至在完事后还能奉上礼物。
安父是不在意那些个瓜果蔬菜,但这也是一片心意对吧?
综合上述理由,他一直认为余家人还是很不错的,是没钱大富那般有钱,但细水长流嘛,属实是安氏殡葬铺最忠实的老客户。
结果,他跑了。
就在安父认真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时,安卉还适时的插刀:“爹你知道你这个行为放在现代是什么概念吗?记得那些跑路的美容美发店吗?你就是那种忽悠了顾客办理套餐卡,说好了给优惠给打折,结果冷不丁的关门大吉了!”
“我怎么就关门大吉了?我这是店铺搬迁!”
安父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安卉却嫌弃的道:“很多美发店关门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特别是那些连锁门店,还会张贴告示,让顾客去其他连锁门店消费的。可谁会为了剪个头发横跨半个区的?甚至有些还要跨越整个区,那点儿折扣优惠还不够油钱的!”
“可我……”
“你比他们还过分,从余家村到昌平镇才半天时间,到府城怕得要十天半个月吧?”
安父终于闭嘴了,他果断抛弃了这个只会叨叨叨的看他笑话的闺女,起身往楼梯处走:“我给他退钱还不成吗?”
退钱……
安卉觉得吧,要是现代的那些美容美发店关门时也像安父这么痛快就好了。但一码归一码,安卉还是觉得余家人不会高兴的。
谁让安父的功能是不可替代的呢?
楼下的余耀宗满脸忐忑。
其实,他刚才看到安卉“呲溜”一下窜上楼去了。可看到了又能怎样呢?他还能出声阻拦不成?
在来府城的这一路上,余耀宗也想过见面后要应该怎么说,可以说是很认真的打了腹稿的。
但这一切都在他看到安家新铺面的那一刻,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余耀宗是外地人啊,他又不知道这个茶楼是跳楼价大甩卖的。单看茶楼的整体,那就是个档次很高的地方。位置也非常不错,肯定是有比这里更好的街面,但总的来说,这里至少也能算是府城第二等的商业街了。
再看这四开门的门脸,甚至还有二楼雅座……
饶是余耀宗自诩见过大世面的,也着实大吃一惊。
府城的地价他不清楚,但他在洛江县的县城里待了近一年光景,大概还是知道县城物价的。依着洛江县的情况,这种位置的这种铺面,没有三千两银子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至于府城,那翻个一倍不夸张吧?甚至完全有可能是县城的好几倍。
安大师这是飞黄腾达了啊!
再联想到先前听人说起,安父是在给府城的大官老爷做事的,他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早先想好的说辞,竟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安父走下了楼。
“余秀才啊!”
余耀宗慌忙躬身作揖给安父行礼:“安大师,许久不见了。”
“确实挺久的,听说你在岁考?考得怎么样啊?”安父多淡定呢,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退钱呗。生意场上的,退单是很正常的行为,如果还不满意,那就交违约金,问题不大。
这么一想,他就更淡定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余耀宗坐下来慢慢说。
茶楼的前东家虽说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但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多少还是留了一些家具的。像二楼雅座的桌椅摆件属于比较高档的,那人家肯定要拿走,还有那些昂贵的茶具器皿,自然也不会留下。但普通的桌椅却还是留了不少的,反正安父觉得自家用用肯定够了,毕竟不能指望一个殡葬铺客似云来吧?
“我这铺面尚未营业,你这也算是头一个客人了。”安父打了个哈哈,示意已经坐下来的余耀宗可以说明来意了。
余耀宗愈发忐忑不安了。
来意啊?那他的来意肯定是请安父回去改庇佑的。
但这里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像安卉方才举的那个美容美发店的例子其实是很不妥的,因为顾客当然可以跨区去别的分店消费,可余家人不能啊!
在哪里消费不是重点,重点是安父必须提供□□。
可显然,安父很忙。
余耀宗快速的做出决定:“我来之前,特地问过族长了,算上后续补的那些,余家还能请安大师再提供六次更改庇佑的服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