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在为首的带领下,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一路上格外招摇的就这么抬着牌匾进了安氏殡葬铺。
乖乖待在铺子里的安卉正在很努力的进行表情管理。
这真的蛮难的。
她想起上辈子看过的那些警匪片,尤其是关于绑架交赎金的那种经典场景,看似好像平常的地方,实际上到处都是警方的人,或是假扮成情侣,或是假装在旁边看报纸,或是小摊小贩等等,实际上这些人的耳朵里都塞着通讯耳塞……
多经典刺激呢!
就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只剩下了满满的尴尬。
哦对了,这么说或许还不是很精确,因为人家都是警方的人假扮成各种路人,而她这边则是反过来了。
是一群真正的小摊小贩、街坊邻里用无比警惕的目光注视着这群从府城而来的歹人!
那些人还不知道自己这群人已经被盯上了。
铺子里,安卉看着他们将抬过来的牌匾放下,要说完全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她也很清楚,很多时候被骗就是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
因此,她只一脸淡定的道:“放着吧。”
几人:……
这就好了?没别的了?就算只是寻常人家去别家送个礼,不也会被留下喝杯茶吗?哪怕是乡下地头,舀瓢水喝总是应该的吧?
就因为安卉的不按牌理出牌,这几人愣是在原地懵了半晌后,才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为首之人。
为首之人心里苦啊,出发前他真没想过这事儿居然会那么难办。先不说主家的身份了,哪怕他们哥几个,去哪儿不是受到优待的?在府城尚且如此,洛江县这么个小县城就更别提了。
结果呢?
县城里暂且不知,反正在昌平镇是没人稀罕他们的。
“安大小姐,我家老太太想请您过府一叙。”为首之人眼下也不想管别的了,只想赶紧完成任务。
而早已看透这一切的安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们,同时摇头拒绝道:“不去。”
啊这……
从来没遭遇过如此干脆利索拒绝的几人都傻眼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实在是从来也没想过有人会这么说话。
不去?不去!
那你倒是找个理由啊!像最近家里忙不太方便,或者临时有什么事儿要过一段时间方可出行,哪怕一听就是借口,可好歹也有一张遮羞布吧?
但安卉只说,不去。
“还有什么事儿吗?”安卉指了指他们带来的牌匾,“要不你们把这个再拿回去?我觉得我家也不是很需要这个。”
哪怕仍然被红布蒙着,光看露出来的部分,其实也能看到牌匾的用料很实在,是那种看着就不便宜的高级货。
尽管这玩意儿安家拿着确实没啥用,但想也知道,定做这么个东西,费用肯定不算低。
由此看来,这是一伙舍得痛下本钱的骗子!
“安大小姐……”
为首之人还想再劝劝,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只是安卉心意已决——都确定是骗子团伙了,得有多缺心眼还会跟着走?
最终,这群人第三次铩羽而归。
不过他们并未将牌匾带走。
等他们一走,安卉第一时间奔到了牌匾跟前,伸手就揭开了上头蒙着的红布,露出了果然一看就挺值钱的牌匾。
上头写着四个大字:
为民除害
安卉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骗子们居然会给她爹写这么个玩意儿。哪怕写上“玄学大师”、“埋人高手”什么的,也比这个“为民除害”来得贴切多了。
她爹啊!
专门给人垒坟头的风水大师,他要怎么样才能为民除害呢?把坏人统统埋起来吗?
实在是无法理解骗子们的脑回路,安卉很快就放过了自己,跟守在前后左右各处的人打了招呼,表示骗子已跑,警戒暂时解除。
已经在安卉身边待了两天的傅奶奶,很是不解的问她为什么不干脆让人把骗子们抓起来送到官府去。安卉却觉得,眼下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而县太爷又是个脑壳有包的,真要是把人送到了县衙门,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呢。
还有个事儿,安卉没说。
她认为这伙人背后还有真正的幕后主使,而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搞不好身份地位还不低。
如果是这样的话,直接告诉街坊邻里不会是个好主意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面对歹人时会正义感爆棚的普通百姓们,在意识到自己正在跟有权有势的人作对时,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