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属于公开的秘密了,早在很多年前就是如此了, 县太爷上任后,也知晓这些情况,但他没怎么阻止。
——狱卒包括衙门里的衙役月俸都是极少的,根本就不足以养家糊口,因此像这种给他们创收的事情, 上峰多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反正别触及底线就可以了。
但这次,未免也太离谱了!
当天,县太爷压根就没办法继续审讯, 他被彻底恶心到了。
倒是师爷得了钱大富的好处,隐晦的表示,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其实挺管用的。见县太爷没阻止,他便将丁家孩子已经找回的事情说了出来。
县太爷眼前一亮。
有些手段,他是肯定不会用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甭管是黑猫还是白猫,会捉老鼠的才是好猫。
这一趟去府城,他可是在上峰跟前落了保证的。这里面,既包括了要让所有的涉案人员一个不漏的全部抓获,也要尽可能的找回那些被拐走的妇孺。
抓人容易,县太爷自认他很擅长将案犯逮捕并且一一重判,但说真的,把孩子找回来太难了,如果还要加上平安无事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沉吟片刻后,县太爷道:“那些手段也太侮辱人了。”
师爷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可县太爷随后又道:“我们读书人自幼学习孔孟之道,自是做不出此等事情。不过念在犯事的人从未被认真教导过,便罢了。”
“属下明白了!”师爷了然的点点头。
不几日,正在街头闲逛的棒槌,又进去了。
他先前和他兄弟在街面上打架斗殴,可这属于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略关了两日后,交了几百文钱的罚金,就被释放了。等恢复自由后,他从钱大富处得了不少银子,这两日正高高兴兴的享受美好的酒肉生活。
结果一眨眼……
县衙大牢欢迎你!
事实证明,这世上本就没有彻头彻尾的废物蛋子,只要用对了地方,就能得到好的结果。
没多久,县衙就跟县城里的其他富户合作,尤其是像钱大富这种开商行的,都接到了来自于县太爷的召唤,请求他们配合寻找那些被卖掉的妇孺们。
其他人兴许还一头雾水的,钱大富心里就不止是五味杂陈了。
咋说呢?
这位出身不低的县太爷,貌似不光是脑壳有包,还不拘一格。
有了牵头人,再加上这两年里,县城里的不少商户都被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县太爷折腾过。尽管名义上是请求他们配合,但谁知道万一不配合,这位爷会不会搞出大事儿来。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商户们很快就联合起来,把县太爷的命令放在了第一位,先把那些被拐卖的妇孺找到再说。
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安父就没用处了。
他一直都是住在由县衙提供的住处,包括免费的一日三餐,都是有的。但某一天,县太爷突然想起了他,一寻思接下来似乎是用不到他了,立马派人传话过去,让他可以回家去了。
安父:……
用完就丢这一手,县太爷用得可真利索。
不过,安父对县城本来也没多大留恋,立马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之后,他又去了一趟闹市街,照例采买了不少县城特有的吃食,还顺便瞅了一眼刚到手的铺面,最后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家去了。
算起来,这次出差的时间可不短,当然比不上去年为了寻找钱大富耗费的时间。不过,安父出门前还是初春,身上穿着的是厚重的棉袄子,回家时却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装。
安卉也是如此。
换下厚实的冬装后,安卉一下子就轻松起来了,跟住得极近的姜三娘凑在一起,寻思着怎么把自己鼓捣得更漂亮。
别看安卉的针线活做得极差,但不会做并不代表她就不会说。看多了上辈子各种样式的衣裳,她寥寥几句话,就能给姜三娘新的灵感。
忘了说了,姜三娘很擅长女红。
据姜三娘所说,她奶当年的手艺更好,不光擅长做衣裳,一手绣活那是在昌平镇都出了名的。只是,做女红伤眼睛,刺绣就更不用说了。待略上了一些年纪,她奶就不再做这些事儿了,而是认真的经营着杂货铺。
尽管如此,她姑姑、她娘,还有她们家三姐妹,那一手针线活儿都是奶奶教的。比不上本人,但相较于同龄人那是要好上不少了。
说到这里时,姜三娘还顿了顿,认真的打量了安卉,强调道:“我没说你。”
安卉无言以对。